清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现在非常的想要冲上去抱住眼前的这个男子,告诉他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想要见到他,他不是忘记了哥哥,而是被掩盖了记忆,直到回到了此地,他才逐渐的恢复了记忆,而他又不敢说,哥哥会不会责怪他忘了他这么多年?
明明小的时候他都是一心一意的黏在二哥的身上的,那在墨林苑跳跃的烛光印在高大的镌刻着花鸟纹的长窗上,无声的明灭,他的二哥伏案提笔聚精会神的写着什么,转而思索时将目光落在他满是墨汁的脸上,招手浅笑唤他:“承轩,过来。”这些委实都是时光一笔笔刻在他的生命之中的,与二哥的记忆是在禁冷的深宫为数不多的温情,让他逐渐的明白自己并非是被独自抛弃的孩子,但是他始终是回来的太晚。
耳畔的呼啸着的金戈铁马之声渐弱,他看着二哥又回到了十岁他记忆当中的模样,瘦弱单薄的身形,眉清目秀当中带着墨卷气息。额间带着的白玉祥云抹额在风中翻卷着,他对着清越笑了起来。
往事一齐的涌上心头,他仿若是当初刚刚从大哥手里拿到了那本书要送还给二哥的小鬼头,他那急切而局促亦是担心会被二哥所训斥的心情逐渐的翻涌了起来,他已经长大了,但是面对着哥哥,他却踧踖的说不出话来。
他有诸多的遗憾都还悬在心间,像是卡在喉咙里的一根刺,日夜让他辗转反侧难眠。他知道现在若是不说,他便再无机会——即便只是水月镜花徒劳一场也好。
清越抬起了眼,看着面前的二殿下,他的鼻头一酸,眼泪制止不住的涌了出来:“二哥,我回来了。”
承奕微笑回道:“回来就好。”
经年不停歇的寒风吹拂,不知何时下起来了纷纷扬扬的大雪,承奕哥哥的眉眼被温柔的大雪所覆盖,一帧帧接连不断的画面在面前划过,他能够清晰的看到二哥的小小的身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了起来。
弱冠之年的英姿勃发,不惑之年的秉节持重,耄耋之年的澹然闲静,他的一生就这样像是花朵一绽放之后凋零,万道曙光刺穿了厚重的雾霭,承奕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他似是感觉到了自己即将要消失而去,朝着清越张开了双臂。
清越俯身抱住他,泣不成声。
“二哥……对不起……二哥我对不起你……”
“最后能够再见你一面,真是太好了。”
他的声音轻的仿佛轻而易举就要被风吹散,怀抱在一瞬间回归虚无,白雪霏霏,他仰起头的哭声回荡在空无一人的大地与浩渺无极的天际。
“我们都被你耍的团团转啊。”
君鲤对着站在他不远的地方
一直泰然自若看着他躲避的人,牧若此人果然是他没眼看错的高手,他的术法方阵几乎无人能敌,甚至君鲤已经走了这么久,只是将位置缩短到了这个距离。
牧若看了一眼自己脚底下画着的从一条线道:“能将我逼到这个地步的人,你是第一个。但是你为什么不使出全力呢?”
君鲤没有回答他。
牧若看了一眼在天际上空被银色光芒的结界给罩住的凰陌道:“难不成你是担心会波及到她么?”
君鲤皱了皱眉,但是牧若似是也没有要继续探究下去的想法,只是脸上呈现出来的笑容有些奇怪,君鲤非常不喜欢牧若露出这样让人捉摸不透的表情,之前他也是会在千雪的身畔听到他给千雪说的一些话的时候,他也会这样露出似是在嘲弄的表情来,他是真的讨厌极了这种笑容。
“我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
牧若挠了挠头道:“你问我什么?哦我想起来了。”他挠了挠头道:“是你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对吧?”
君鲤沉下脸来,目视着他:“整个锦州是你所设下的术法阵,将四百年前的大邑完全的还原并且将他们的魂灵都困在此处,你为何要这样做?”
牧若倒是不慌不忙的又坐了下来,拿出来了他无论走到何事都会随声带着的药箱,将最下面的抽屉打开取出来了一套紫檀茶具,他摆弄着茶具道:“先坐下来罢,不过你不是我的客人,我是不会让你喝茶的。”
君鲤对于他这套不徐不疾的态度更是恼火,但是他不会轻易的像是当年一样被激怒,只等着对方开口,而牧若确实也没有说不会回答,只是他会慢一些,刺探的是君鲤的耐性:“说起来这个事情还得感谢你,若不是你破了封魔渊,也不会让神器易主,我设立在这里的术阵也不会启动,你可知这里有一个人等待了这一天四百多年。”
“你为何要参与到这一件事情来?你有什么目的?”
“因为那个人求我,所以我便答应了他的请求,仅此而已。”牧若摊了摊手,语气分外的轻松仿佛不过是举手之劳,但是能够煞费苦心设立这么大的阵法,这其中肯定是有着他不可告人的隐秘。
他们最初来到了锦州的时候,踏入进去的时候就觉得有着强大灵气的残留,他便感觉出来了锦州一切都不同寻常,虽然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城镇,但是这却障不住他的眼,果不其然,到了那一夜他将被控制住了的清越给解开了术法后,他能看到清越的面色似是极为的困惑,他道:“神尊,这里是大邑的都城,我虽然曾是大邑的皇子,但这已经是四百年前的事情了。”
“在我父皇白
帝去世之后,大邑便逐渐的没落下去,直到两百年前,终于被诸侯颠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