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少年轻轻拉开一端的盖子,取出一卷画轴。郭暧注意到,这位三王子的手,异常的纤细白嫩,竟有一种想要轻轻咬上一口的冲动。
美少年似乎也注意到了,郭暧在痴痴的看着自己,脸边微微浮现一抹红晕。
“喏,这里有一幅画。早听说你浪荡公子的大名,不学无术,专通旁门,想来一定能从中看出一些端倪?”
美少年微微撇着嘴,似在有意调笑郭暧。说罢,便用自己那细白春葱般的手,将画轴递给了郭暧。郭暧压抑住内心小小的悸动,轻手接过来,慢慢展开。
画卷高不过一尺二寸,长有五尺余。伴随画卷慢慢展开,满目湖山大河,映入眼帘。
画卷的左手边,一处山口上,画了一座巍峨高耸的石门,三枚篆字:梓潼门。
梓潼门?很奇怪的一座门。
石门的另一侧便是一条崎岖的山路,在崇山峻岭中间、大河高湖之侧,曲折蜿蜒、断续相继,虽然山路细窄,却几乎占了整幅画的一半以上。
在画的右端,是一片起伏入云的群山,好似传说中的昆仑山,山下鸟语花香,山巅白雪皑皑。
群山中有一处冰湖,冰湖狭长,延伸到一处满是云翳的山谷里,那条山路就在冰湖的岸边隐约消失了。
仔细看时,山路沿途并不平静,沿途蹲踞盘旋着许多的大蛇虎狼,一些山口处还有一些刻画模糊的神像。
就在这条艰险的道路上,一队人马匆匆行进着。一名身着铁甲的将军,领了约莫二十名亲随,轻装简从,骑马走在前面。
后边接踵摩肩,画了有数百名兵卫,骑着马紧紧跟随。不同的是,这些马匹,每一匹都驮着厚重的包裹。似乎正在运送这批货物到什么地方。
除了石门上梓潼门三个字外,便再无一字,没有印信,没有画者的名字,甚至连作画的时间也没有。
就这支马队的情形来看,的确很容易让人以为这是一张藏宝图,至少和一批被运送的宝藏有关。
“这画上一队人马的确像是在驮运大批货物到什么地方收藏起来,你们就是凭借这一点来认定这是一幅藏宝图么?”郭暧简单看完画卷,不由得问起。
“恩,一半是这样。本来这幅画是高将军生前托付给一位故交,叮嘱他可在大唐危难之际,将这幅画交给他所信任的人,可助其力挽狂澜。”
回答郭暧问题的是布衣李泌。
“哦?也没有说定这就是一幅藏宝图对吧。”
“准确来说,是这样。”回答的,是那位美少年。
“不过,就这幅画来看,信息太过简单,也不是寻常藏宝图的绘制方法。除了说是能帮助力挽狂澜什么的,还有说什么其它的么?”
“没有。”美少年回答的很肯定。
“哦,那不知道这位被托付的朋友是谁?也许,可以从他的身份,或者他与高将军的关系,来找出一些线索。”
“是高将军的一位部将。”美少年眉头微动,说完,看向一边的李泌。
“这个嘛,是李嗣业李将军。”李泌咧嘴笑着。
“李将军,对这幅画没有什么提示么?”
“哈哈,起初我们看到这幅画时,心自然满是疑问。只是李将军是粗豪之人,高将军的嘱托他也只记得大概,实在想不出什么了。”
“那,不知道这幅画是在什么时候交付给李将军的?又是在一种什么样的情形下呢?”
李泌瞥了一眼三王子,那美少年微微一笑,示意还是由李泌来回答。
“是在吐蕃一战之后,高将军曾涉险深入突袭小勃律,取得了不小的胜利,后来又征讨了突厥等部。皇上,也就是当今的太上皇因此召高将军进京,大行封赏。大概就是在那个时候,高将军将这幅画交付给李将军保管。”
“李嗣业将军一直追随在高将军身边,为何不是在西域时将这幅画托付给李将军,非要等到了长安呢?”
“这个嘛,倒是高将军一代名将,心思自是常人难以揣测。李嗣业将军当时也很诧异此事,但也不好多问什么。”李泌答道。
“当时老皇爷大行封赏,然而高将军却郁郁寡欢,似有难言之隐。将这幅画托付给李将军时,也是神情肃然,远不似往时谈笑fēng_liú。因此,李嗣业将军对这个时间,才记得十分深刻。不然凭他那个大老粗,恐怕连这时间都记不得了。”
说这话的是一旁的美少年,三王子。
“李将军,是在近日才将这幅画交给诸位的?”
“是。本来年月已久,李将军都把这件事淡忘了,只是有一次广平王大元帅同他慨叹平叛的艰辛,李将军这才想起此事。”
“好啦。我们知道的情况,也就这么多了,我建议你们还是多把心思放在这幅画上,免得浪费时间,其它有什么新的消息,我们会尽快通知你的。”
美少年不想再多说什么,他的意思是让郭暧从画本身入手,不要多做它想。郭、鲜二人领会,当下抱拳示意。
李泌看事情谈妥,又叮嘱郭暧和鲜于燕,今天的事不要说与他人。
言罢,来者起身互相看了一眼,又如来时一般慢慢的离开了。
大约过了一刻钟,北门守门人的狗开始叫起来。
很快,一辆马车轻快的跑过了窗外的大道,三三两两的行人、小贩慢慢来到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