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什么呢?今天那个羽归林竟能变化大蛇,是不是跟你那个兽王蛊是一个道理?”郭暧问。
“八成是,但也有些蹊跷,那个人太年轻了。”鲜于燕回答道。
“太年轻?什么意思!”
“总之就是太年轻了,不该那么年轻的。应该还有些别情况吧!困了,睡了。”随即,鲜于燕,鼾声如雷。
太年轻了?难道兽王蛊之力和年龄还有什么关系么?而且他竟然也修炼密宗——郭暧想了想,翻了个身,一拉被子,蒙头睡起来。
西明寺占地辽广,高墙迭起,楼阁林立,惠琳所居的菩提院又在西明寺的腹地,入夜时分,格外的幽静清朗。
郭暧和鲜于燕都睡得十分酣畅,奈何晨课的钟声早早响起,二人依依不舍的离开床铺,到了惠琳主房的小厅里。
杜环竟然早已起来,倚坐在一把扶手椅里,侍僧正喂他饮用参羹。杜环的面色虽然苍白,精神却还好,看来乌鸦一党,并没有过于难为他。只是不知道被那些人,都问出了些什么。
西明寺里的斋饭,较别处也更为丰富一些。豆腐、萝卜、青菜、笋、胡瓜、面饼、粥水,虽然一味的清淡,菜式、烹制上,却能看出是花费了一些心思的。
“杜公子,醒了!”郭暧笑着上前。
大概,杜环早已从家人、侍僧那里,得知了郭暧曾两番救助自己,看到眼前风度翩翩的公子,便猜测可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郭暧。
“是郭公子吧!多次搭救,真是无以言谢!”杜环晃了晃身子要起来,被郭暧劝住了。
“正是在下,这位是左街使鲜于燕!”
“噢!鲜于大人,昨夜的事,这位僧者已经告诉我了,真心多谢几位倾力相救!”
“哎。杜公子也不用客气,找寻失踪人口,也是我左街使分内的差事。只是不知道,掳走公子的贼人,之前可有打过交道?”
“啊——有些东西,想不起来了!”鲜于燕一问,杜环不禁眉头紧锁,不住的摇头,陷入了记忆断失的痛苦之中。
是*的原因,让他忘记了一些事情。这样的话,他自己也一定不记得自己都说过什么了。
郭暧和鲜于燕连忙劝慰,杜环平静下来,伶俐的侍僧赶忙招呼大家用饭。
吃喝间,气氛渐渐温暖融洽起来。
杜环是个乐游健谈的人,几句话过后,便谈起自己在西域时所见的风光人情。
郭暧乐于交友,说道远游,倒真不如杜环。听他说起昆仑天山,瑶池葱岭,大漠千里,奇花异草,各色瓜果,不由得神往。
杜环的眼目渐渐望向窗外,对面的屋瓦上晨曦遍洒,仿佛在斑驳陆离的光影里,又是一番西域的山河画图!
忽然,杜环神驰的表情一收,眼睛看回郭暧,幽幽说起:“有一个人,我好像在高仙芝大人身边见过!”
高仙芝。郭暧、鲜于燕一听,不由得的打起了精神。
“是个浑身酒气的和尚,好像还有些疯疯癫癫的,好像那天夜里,我被人掳走后,有一段时间我醒了过来,身边就有那么一个和尚!”杜环说起疯疯癫癫浑身酒气的和尚,郭暧、鲜于燕不由得又是一震。怀草?
“哎呀,记不清了,记不清了,现在寻思起来,那股酒气和僧衣的样子,好像就是那个和尚啊!”杜环又摇头,一些记忆还是模糊不清的。
郭暧见他心思又乱起来,赶忙转移了话题:“高仙芝大人那边是怎样的呢?”
郭暧一问果然有效,杜环心思一转,灵台恢复了清晰:“哦。是在高大人身边的时候,见过他一位朋友,是一个叫怀秀的和尚。”
是他,怀秀!怀秀?高仙芝?他们——郭暧、鲜于燕对视一眼,默默听了下去。
“怀秀和尚也算是长安一代名僧,我早年听说过,一直没见过。后来倒是在西域追随高将军多年,回转长安时见过怀秀和尚几次,他和高将军好像很熟!每次高将军返回长安,总是要见他的,每一次怀秀和尚都会喝得酩酊大醉,然后自命狂草,有时候也会不住的痛哭!
开始的时候,高将军好像并不受他的苦恼所影响,只是再去攻打怛逻斯城之前,回到长安的那一次,高将军好像受到了他极大的影响,也失声痛哭起来。
我当时吓坏了,在我追随将军这些年里,他堪称是一个完美的军人,流血,也不会流泪。那一次他哭得很伤心!
怀秀和尚除了疯癫,就是浑身都酒臭气,那股味道太浓烈刺激了,我想世上根本不会有第二个人,有那样一身的酒气!
那天夜里,我正在书房里,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儿,我虽然不懂江湖中的那些套路,但在军中,一些迷香之类,还是懂的。我知道是有人在我屋里吹入了迷香,我赶紧捂住了口鼻,所以,当黑衣人掳走我的时候,我并没有完全昏死过去。
我依稀记得我被带入了一座巨大的地下洞穴中,开始有几个人,好像是那伙人的头领,其中就有一个人浑身散发出令人难忘的酒臭气,我拼尽全力看了一眼,恍惚间,那人的确穿着一件僧衣!
不过,也就那一眼而已。身子的虚弱,迷香的药力,以及半夜的颠簸,让我昏睡了过去。
我再醒来的时候,就是眼前这位僧人,正在床边服侍着我。应该是我睡中絮语,吵醒了他,适才一直守在我床边!”
原来是恍惚的一瞥。
不过,既然能和高仙芝联系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