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凯迪绝望的问道。
“有的。”她摸出一瓶药剂扔给他。
凯迪轻轻的抿了一小口药剂,闭眼恢复起来,他很明白这大概是最后几瓶之一了,是二瓶,还是三瓶,有什么没有意义?他也很明白,为什么白会说还有,是怕他们绝望,善良的谎言罢了。
唐静现在也很后悔,为什么要那么依赖空间戒子?明明他有海量的药剂,却无法使用,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顶。
一个快要饿死的人,明知道一堵墙后面有吃不完的山珍海味,却只能活活饿死,那种绝望,此刻他的体会深刻入骨。
望着中间新点燃的篝火边,那一张张苍白、疲惫、绝望的脸,意志坚定如他,绝望的情绪也一点点在他心里升起。
“啊…啊…啊,我跟他拼了。”
疯狂的吼叫,突兀响起。
唐静心里一阵叹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他一把抓住前冲而去的巴里特后衣领,把他甩回身后中心补给点。
巴里特摇摇晃晃站起来,又往前冲去。
几个小时,没有希望的战斗,已经把他最那点求生和精神彻底摧毁,他现在只想死个痛快。
“静哥你别阻拦我,让我跟那个该死的家伙拼了,这种看不到希望的折磨我受不了,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得轰轰烈……”
他话没说完就被唐静一个手刀敲晕过去。
看着从十米缩小到四米的阵地,靠着那十几个,湿了又干,干了又湿的泥沼才勉强守住的阵型,也已经摇摇欲坠。
克路和比尔已经重伤倒地昏迷过去。
白在给他们治疗后,也精神透支昏厥过去。
茉莉莉驻着她姐姐的魔法杖,双眼睁开,闭上,闭上,又睁开,如此反复就是倔强的不肯倒下。
狂练左手血肉模糊,无力的耷拉着。
凯迪右脚已经扭曲变形,靠着一根不知道那只魔兽身上掰扯下来的腿骨捆绑着,才勉强支持着没有倒地。
唐静抿了抿已经干枯开裂的嘴唇:“抱歉,都是我的自大,才让事情坏到这种程度,明明是在危机四伏的魔兽森林,还自大的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如果我没有拿出酒,事情也许就没有现在这么糟糕。”
“唐静老弟,这件事情跟你无关,跟你的酒更无关,能喝到那么甘醇的好酒,我不后悔。”说到这里,他低下头,温柔的望着脸色苍白,脸有些扭曲的白,喃喃自语道:“就是有些对不起媳妇,没有给她一个安稳富贵的生活,还让她在劳累恐惧中等死,我真是个没用的男人啊。”
这个对自己生死都不曾后悔过的汉子,对待自己妻子还是留下了内疚的泪水。
凯迪用手上长剑指了指,百米外,盘坐在灰狼头领头上看戏的菲兹雷恩:“亡灵类魔法师,可以算是同等级内无敌的存在之一,当时我们十二人只是遇上一个水系魔法师,就死掉六个。”
“我
虽然没有见过其他亡灵类魔法师,可也听过一些传闻,一般亡灵法师都有自己的亡灵军团,亡灵军团都要经过反复的祭炼,温养,才能形成强大战斗力,这种就地取材就能形成强大战斗力的亡灵魔法师,强大到什么程度,我是连想象都想象不出来。”
“更何况还是传说中亡灵法师中的王者,掌握亡灵三境的恐怖人物,我甚至觉得他是那种能达到第二境“川流不息”的恐怖人物,只是因为附近残魂和兽骨有限,才止步于“百骨夜行。”
“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舔他,只是想陈述一个事实,不是因为你或者你的酒我们才会沦落到现在的田地,只是因为我们很不幸的遇上了他。更不幸的是,现在的你还只是个少年。”说到这里凯迪咧嘴一笑,“就像我想象不出那人有多强一样,我也想象不出你到他那个年纪有多强,不过我很确定一点!同等级的你一定不比他差,哪怕他有亡灵军团也一样,这点我却信。”
“我们只是输在时间上,输在他早你出生而已,能死在这种大场面下,也算是轰轰烈烈,对一个佣兵来说足够了。当然我也有对家人的内疚,不过这就是命,佣兵就是如此,自由自在,死的也快。”
一阵奇怪的声响传出,能动的几人下意识往声音传来方向看去。
菲兹雷恩拍着手,似乎是在鼓掌,他竖出个大拇指,“了不起!讲的很透测,牛逼吹的也好,说的我都信了,马屁拍的也不差,还顺带用上激将法?不枉费我给你们留下交待遗言的时间。”
他抬起头,用那对散发幽幽青光的眼瞳凝视着唐静:“那么小家伙你打算怎么办?后援力量打完,你也快油尽灯枯,要是我没有看错,四个多小时来你可是一瓶药剂都没有喝过,你身上,他们身上,我很确定已经没有任何药剂。”
“既然如此,我们换个玩法如何?”唐静突然抬起头说道。
菲兹雷恩兴奋的拍起灰狼头领骷髅头,“好啊,好啊,怎么个玩法?小家伙花样真多,我喜欢。”
他已经看戏很久,这些家伙貌似都是硬骨头,又不跪地求饶,也不内讧互捅刀子,也不互相甩锅推脱责任,好不容易有个小家伙要崩溃,还被唐静打晕过去……他怪无聊的啊。
就在他耐心用尽,想直接结束战斗时,这个有趣的小家伙,居然说还有新玩法,这怎么能不让他高兴?
至于是他察觉到自己意图,打算孤注一掷,还是有什么目的……有关系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