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尽周章,出尽洋相,吃够了苦头。
成功了不少,失败的却更多。
最终,得到了一笔微不足道的奥援。
“他们每一个都会为了保护我,不惜一死。”
他说,“这就是我最后的援兵了,我来于你为敌的底气。”
此刻,那个少年摊手,坦荡的面对着自己的敌人:“六叔公说得对,老师的东西我怎么学都学不像,学不会,但总有东西我学明白了一点。
——虽然自己没有勇气,也没有什么能力,可只要找到的人足够牢靠,偶尔也是能够成事的,对吧?
如此的,充满了信心。
哪怕自己所具有的力量同眼前的老人相比,不值一提。彼此之间胜负悬殊。不,不要说是胜负……以六叔公的经验和力量,在动手的瞬间,这些人就会迎来惨败和死亡吧?
可是没关系。
如果没有勇气,就将勇气交给有勇气的人,如果没有能力,那么就去寻找比自己更适合的人。
如果得不到胜利的话……
那么,就将胜负交给其他人手里吧。
“我现在,将胜负交给六叔公了。”
此时此刻,这个代表着丹波大势,代表着所有混种的年轻人抬起眼眸,昂首发问:“这么样,这个理由,您满意么?”
如今此处面对着林危不惧的,已经不再是林中小屋一人。
哪怕没有道场的援助和象牙之塔的强手,都没有关系,那只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的东西。
从一开始,当他作为自己老师的使者,作为丹波的使者来到这里的瞬间,他就已经不再单纯代表他自己。
所有渴求秩序和希望的兽化特征者——现境、边境乃至地狱中,所有渴望着未来的人,都站在他的身后!
他害怕死亡,但却不怕失败和战争,因为双方的矛盾从来都不在同一层高度之上。
太阳下的战争和黑暗里的厮杀是不一样的。哪怕再怎么庞大的利益,和百年苦难之后终于近在咫尺的希望相比,都渺小的不值一提!
当槐诗亲手敲下了丹波校区的第一颗钉子开始,滚滚大势就已经开始运转,这是注定的斗争。
那些见不得光的利益,那些不能诉诸于阳光之下的目的,哪怕是整个瀛洲的极道甚至整个东南亚的黑暗世界都联合起来,和它相较,也不值得一提。
就算前面拦路的是林危不惧也一样。
只能蛰伏于黑暗之中孽业之路无从抗衡新的秩序。
一旦林危不惧将那些人杀死在这里,那么丹波就将彻底吹响战争的号角,到时候不仅仅是背后的象牙之塔,哪怕是瀛洲谱系和统辖局也不会置身事外。
而在那之前,**会将成为所有混种的敌人。
拦在他们自由之路上的绊脚石……
“现在,轮到您回答我了。”林中小屋抬头,轻声发问:“六叔公是想快意恩仇吗?还是想要……长长久久?”
死寂。
漫长的死寂里。
朱鳞大蛇冷漠的凝视着眼前的少年,长桌之后的老人没有说话,只是端详着他的面孔,像是在确认着什么一样。
“你果然和你的老师不像啊,小十九。”
老人将手中的残茶倾入了茶盆中去,任由那些幽暗的毒液无声流逝。自嘲一样的,轻声笑了起来:“可是却也不像是个林家的人了,这究竟是反骨还是叛逆呢?”
“这样不好吗?”林中小屋再次反问。
“不,这样很好。”
林危不惧说:“至少证明你已经长大了,足够,独当一面……你做的很好,比我,不,比你太爷爷年轻的时候都还要好,他知道了,也一定会为你高兴。”
“那六叔公会为我高兴么?”
“一点也不。”老人遗憾的叹息,“一想到家里存在着这样的怪胎和变数,更想杀了你了,我早该动手的。”
那样的杀意,货真价实。
宛如见证了一匹害群之马的诞生。
见证了一个祸患的出现。
如此的恶毒,又是如此的惋惜。
这样的才能和决心,为何不能用之‘正道’呢?
老人垂眸,忽然问:“你想要全部?”
“全部。”
“好,那就自己去拿。”
消散的大蛇阴影之下,**会的老龙头漠然的说:“我给你机会。能拿多少,就看你自己的本事。”
林中小屋的脸色一滞,旋即冰冷起来:“六叔公你在质疑我的决心么?”
“不,我只是在质疑你的能力而已。”
林危不惧冷淡的说:“总要让人看看你的野心配不配的上你所说的话。
这是你的问题。”
他说,“自己的事情,自己去干,自己的烂摊子,自己去管。”
那个老人冷淡的甩手,从长桌的另一头丢了一个盒子过来,落在他的面前,翻滚,打开,从其中滚出了一块锦缎包裹着的东西。
林中小屋愣在了原地。
难以置信,也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规矩,就是规矩,这就是我作为六叔公最后教给你的道理——血亲相弑,没有能杀了你,我已经输了。”
老人撑起了拐杖,最后看了他一眼。
转身离去。
黑暗滚滚消散。
对于更多人而言,就好像,做了一个漫长的噩梦一样。
当噩梦忽然消散时,回到了现实中的时候,意识却仿佛还停留在无穷尽的黑暗中,汗流浃背,竭力喘息。
当所有参会者脸色惨白的环顾四周,惊魂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