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啦?这是怎么啦各位?
郭守缺轻声嗤笑着,端详着那一张张复杂的面孔:“这样就打退堂鼓了?这样就感觉到害怕了?不过是才有一个人失败而已吗?”
有人按捺不住愤怒和不安,低声咆哮:“这种东西……难道真的能够算是什么料理么!”
“为什么不算?所谓的猪,不就是给人吃的么?只不过是对客人的要求高了一点而已啊。否则,又为何要叫做少牢?”
“此乃诸侯之享!”
郭守缺咧嘴,露出参差不齐的锋锐牙齿,恰似怪物展露自己的武器那样,狞笑:“汝等应该能够感受到吧?这一份社稷之重……哪怕是再怎么贪婪,死后会化作怨灵作祟的谋国之辈,也会在这一道少牢的面前感受到饱足!
可若非气魄惊人、鲸吞四海之人,没有一城一国之主的雄心与手段,便不足以享用这样的殊荣!”
“倘若无此气量的话,就不要再提什么里见家之位了。德不配位,必有灾殃。虚有其表的无能之辈、蝇营狗苟的阴私小人、掂量不清自己斤两的蠢物就活该被吞吃!就算是沦落到多么可怜可悲的程度,也不过是咎由自取而已!”
“来吧,让我看看各位的格局,让我来看看各位的气魄所在!”
在暴虐的大笑声里,郭守缺缓缓展开手臂。
庞大的阴影笼罩在整个赛场之上,无数隐藏在黑暗里的牙齿自灵魂最深邃的地方缓缓展露,滴落了粘稠的口水,带着无以言语的恶意和饥渴。
自巅峰之上,向下俯瞰,嘲弄发问:
“今日,尔等能否让我畅快饱足?”
槐诗垂下眼睛。
“走吧真希。”
槐诗缓缓起身,告诉她:“没必要再看了。”
那个老鬼,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折磨人来的!
这种足以飨食鬼神的料理,拿到这里来,简直就是跨纬度打击!功夫再厉害也打不过洋枪,对手的数量再多,对二向箔而言有用么?
如果不是生来与国朝气运相连的皇亲国戚,没有传承神性之血,不是那种能够白手起家问鼎诸侯之位的百代人杰,恐怕都是绝对不可能将那东西吃进嘴里的。
传承了数千年之后的少牢所代表的,便是这一份恐怖的社稷之重。更不要说在料理之内又藏着什么样的东西了。
从一开始,就站在不败之地。
偏偏还用尽了下三滥的手段去搞对手的心态……简直就是屠杀之后还要鞭尸一样。
强的过头,又卑鄙的要命。
毫无任何可利用的弱点。
简直……无懈可击。
“不尝尝看么,怀纸小姐?”
仿佛能够察觉到背后离去的身影,郭守缺头也不回的问道:“以老朽拙见,此处能够享用这一道少牢的人除了你之外也没有几个了。”
“有机会吧。”
槐诗面无表情,如是回应。
少司命可以吃得下,乐园王子也可以吃得下。
不论是灾厄乐师也好,还是大群之主的身份,他都有足够身份和资本去享受这样的待遇。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没有赢的信心。
“对了,顺带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公布。”
在离去之前,忽然听见郭守缺提高的声音。
老人愉悦的回首,咧嘴,向着场外的观众们微笑:“明天,挑战还会继续。我会随机的从剩下的厨魔里,选出一半的对手……老头子可是不抵触车轮战的,还请各位做好准备吧。”
“对了,怀纸小姐要来的话,随时欢迎,什么地方都可以。”
阴影之中的怪物咯咯怪笑着:“抛去其他无关的东西,我觉得,你是唯一一个可以给我带来惊喜的对手了。到时候还请好好发挥。”
槐诗的脚步停顿了一瞬,回头看了过去。
看着那一双满盈着黑暗和地狱的眼睛,告诉他:“我会的。”
随着槐诗的离去,比赛依旧在继续。
不,应该说,一边倒的屠杀才刚刚开始!
可在赛场之外的观众席上,不断的有厨魔起身,转身离去……头也不回,脚步匆忙,好像在逃亡那样。
此刻离去的人里,有超过半数,已经打定了退出的主意。
已经被那样惨烈的场景彻底击溃了心神。
死寂里,只有沙哑的大笑声。
那个来自太清重工的怪物,以一己之力,将恐怖的阴影铭刻在所有人的心中,用这一份无可匹敌的实力将所有的信心摧垮。
孩子们,逃吧,走吧,赶快跑吧!
因为你不可战胜的强敌就在这里!
一直到离开赛场,回到了住处,槐诗都没有再说话。
“真过分啊,为什么要这么针对怀纸小姐呢?”
闷闷不乐的真希抱怨道:“他不是琥珀堂姐的代理人么?大家难道不是应该是战友才对么?”
“对那种老东西来说,战友这个词实在太过廉价了,没有任何意义。”槐诗摇头:“只要站在赛场之上的人,都是他的敌人。六亲不认才是厨魔对决真正的精髓,如果战友拦了路,那就把战友一同杀掉,击溃。”
对于像是他那么庞大的怪物,真的需要战友这种东西存在么?
“搞不好,最后说不定真的要打一场。”槐诗伤脑筋的揉着眉心:“我也得开始准备了。”
“诶?”真希惊讶的抬起眼睛,“可是我不想当家主啊。”
“……”
槐诗无言以对。
这就开始担心当家主的事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