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更深沉的困倦将槐诗吞没了。
他闭上了眼睛,好像胚胎蜷缩在羊水中那样,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昏沉到来,躯壳仿佛在缓缓溶解,可是又有新的身体自其中重构而成。
自内脏开始,到神经,再到肌肉与撑起这一切的庞大骨骼。
好像坐在观众席上,静静地凝视着这一切,无思无想,静谧安详,直到他的胸腔中心脏猛然一震。
跳动了一下。
他像是触电一样地佝偻起了身子,自黑暗中睁开眼睛,呼吸,吞吐着羊水。
太黑暗了,这是哪儿?dc世界吗?
来不及在意识里开这个已经变成老梗的玩笑,他就感受到意识最深处涌现的残暴兽性,桀骜、威严且狰狞。
他嘶吼,自这漫长的窒息之中,咆哮。
奋力挣扎。
新生的肌力在骨骼之上拉伸,迸发出了恐怖的力量,他挺起了身子,猛然挣开自己的身体。
随着巨石破裂的轰鸣,他破壳而出,伫立在凄厉的苍白月光之下。
感受到远方吹来的风。
不由自主的,他仰天咆哮,嘶鸣的声音冲天而起,随着飓风扩散向四面八方。仿佛大地都在隐隐震荡,不知道多少生物一时间仓皇的夺路而逃。
不可一世。
等他终于冷静下来的时候,便看到悬浮在面前空中的傅依。
愉快地端详着他。
幸灾乐祸。
“哎呀,兄弟。”
她的爪子指了指槐诗的身上:“你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