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温和地笑了笑,“槐先生,方便聊聊吗?
槐诗想了想,摇头:“说实话,你最好不要认识我,如果你知道我今天来是做什么的话……”
“不认识其实也无所谓,我只是不希望出现什么不好的事情而已。”
崔平耸肩,向槐诗招手,示意他和自己坐在一起:“这都是舍妹的请求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小妹除了我们几个兄长之外,这么崇拜一个人。
说实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槐诗下意识地回头,看到那群女孩子中间在偷偷摸摸看过来的崔莹,忍不住苦笑了一下,挠了挠头:“女孩子在小的时候总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梦,长大了就好了。”
“虽然对妹妹很不放心,但我可以确定一点,她不是那种觉得别人很好看就会无脑追星的肤浅女孩儿。
前两天她一直在跟我说新秀赛的一些事情,可惜我眼睛不好,一直没有看,也是刚刚才想起来,您就是那位季军。”
“侥幸而已。”槐诗淡淡地回答。
听得出他想要保持距离的意思,崔家的二少爷却并没有恼怒或者不快,在简单地交流了几句之后,便恬淡地微笑着,沉默了起来。
平心而论,这是一个相当讨人喜欢的男人,虽然双眼残疾,可是却感觉不到任何怨气和阴暗。气质温和,谈吐文雅,令人如沐春风,哪怕沉默的时候也不让人觉得尴尬,令人放松。
只是,周围的眼神,真是让人不快啊。
槐诗眯起眼睛,凝视着玻璃的倒影中,那个潜伏在大厅阴影中窥伺着自己的阴影,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美德之剑的剑柄。
现在看来,给自己的安排已经在路上了吧?
只是不知道艾晴的情况怎么样,进来之后这么久,竟然还没有看到她,该不会是按照传统戏码被软禁了吧?
在钟表滴答的声音里,槐诗垂下眼眸,静静等待寿宴开始的时候。
随着食指在剑柄上的敲打,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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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闹事儿了么?”
寂静下来的会客室里,在将一位客人送走之后,撑着拐杖的老人回头,看到伫立在角落中的阴影。
在听完他简短的汇报,阴良骥点了点头,忍不住嗤笑:“用不着管……还是太年轻了,膨胀的厉害,也沉不住气。
如果他真得走了的话,我暂时还拿他没办法,既然他不自量力的来这里,那么是死是活就不由得他做主了。
人都安排好了么?”
阴影颔首。
“很好。”
在沉吟片刻之后,老人浑浊地眼瞳中闪过一丝寒光,“等会你看住他,如果他要闹,就让他去闹,闹得越大越好……”
等他闹够了,就该上路了。
哪怕自己面上无光也无所谓,不,最好弄得自己颜面大失,被人当做那种不成器的老朽才好。
这样才能够更顺畅地完成最后的交接。
在自己退位之前,舍掉这一文不值的颜面,为后辈除掉最后的祸患……
他眯起眼睛,沉思了许久,确认再无任何疏漏之后,才点了点头,对着角落里的镜子揉了揉脸,确定自己没有什么衰败的迹象,依旧容光焕发。
在坚持最后一天,他就可以卸下这一副重担了。
“老爷,寿宴已经安排好了。”
管家在门外敲了敲门,恭谨地问:“可以开始了么?”
阴良骥想了想,问道:“小晴这几天有过什么事情吗?”
“三小姐回家之后就一直呆在房间里,没有出过门,也没有跟外面联系。对老爷的吩咐和安排没有反抗过。”
老管家回答:“我觉得,可能是终于体会到老爷的苦心,开始听话了吧?”
“听不听话都无所谓。”
阴良骥满不在乎地摇了摇头,他不在乎艾晴究竟学乖了还是打算怎么样,这几天她那些自以为是的隐秘安排从来都没有脱离过自己的视线范围,到时候,他还为自己这位曾孙女准备一个大惊喜呢。
“到底还是不懂人心啊……”
他惋惜地叹息了一声,抬起眼眸,吩咐道:“开始宴会吧,今天是家里的大日子,不要让宾客们等急了。”
管家恭谨从命,转身离去。
三分钟后,宴会厅的大门缓缓开启。
在侍从们引领之下,客人们开始入场。
换过一身衣袍的老人看上去精神抖擞,站在门口,欢迎着每一位到来的宾客,微笑着致以谢意,很快,便看到面前的少年。
“槐诗?”老人问。
少年点头,抬起眼睛端详着面前的老人,极其不逊的问:“阴良骥?”
“来者是客,里面请吧。”老人抬起手,拦住身后想要动怒的后辈,只是对槐诗慈祥地笑了笑:“稍后,咱两家再叙情谊。”
“好。”
槐诗点头,踏步而入,走进了会场之中,任由死亡预感的恶寒将他吞没。
在他身旁,侍从的脑袋都快要缩进脖子下面去了,只想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带路的脚步飞快。可走到半路,却被人拦下来了。
“不用带路了,他坐我这边。”名为阴崖的男人挥手打发了侍从,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位置,向着少年问道:“方便么?”
“正好靠近前排呢,求之不得。”
槐诗从善如流,拉开椅子,就在桌子上阴家兄弟姐妹们的古怪眼神中坐得稳稳当当。
阴言撇了槐诗一眼,只当做没看到,低头继续叠着面巾玩。有的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