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日照港内,徐家名下的船有大大小小15艘之多,但徐家水手,不计算俘虏的话,只能开走5条较小的海船,剩余的那些,就算现在开始调遣、培训水手,至少最近一年也没法行动。
船停在日照港,就要给张家交钱,还有船体的维护问题,这种暂时没有任何收成,却要付出大量先期成本的东西,对现在的徐家来说是一个负担。
因此,张家认为,徐家可以把部分用不着的船舶卖给他们,得到的钱粮用来冲抵驻泊费用和水手培训费,这样的话,在水手培训完毕,船队可以进行下次行动之前,海船对徐家来说至少不是个赔钱货色。
“张家给出的理由很充分啊。”徐世杨想了想,无奈的说道:“他们出多少钱买船?”
兄弟俩之前就对今后如何运用这些船感到头疼,直接卖给张家变现,似乎也是一个办法。
“根据船型、船况、大小出价,大概的意思好像是一料给一贯。”
料是一种用在船上的容积单位,一料相当与十立方尺。
徐世杨缴获的大船,粗算起来在2、3百料之间,中型船在100料上下,徐家原本的五条鸟船,也差不多属于中型船的样子。
“他们这个价格不行,一条大船才2、3百贯,太低了。”徐世杨摇摇头说道:“我的意思,不管大船小船,一律加倍。”
“咱们把现有水手集中到新得的大船上,在从家里抽调一些人来,我想,这样至少能维持五条大海船的运作,原有的五条鸟船和这次抓到的五条中型船卖给张家。”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他们从我们手上租这些海船,租金倒是可以便宜一点。”
“他们能答应吗?”徐世柳有些犹豫:“这价格太高了吧?”
“做买卖哪有不还价的?”徐世杨笑道:“另外你可以提醒他们一下,没有咱们星夜驰援,他张家还不知道会是什么下场呢,更别说这次他们也抢了很多船。”
“还有,按传统,咱们家跑上百里来救他们,张家应该给开拔费,咱们看在即将结盟的份上算了,但他们占了便宜总得心中有数对吧?”
……
辽东,鞑子都不喜欢在开春的时候打仗,因为这时候,经过一个冬天,战马太瘦,若是用得狠了,损失一批战马可就得不偿失了。
但敌人打过来,你不应战也不成。
年初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饿急了眼,漠东鞑靼7个部族大约2万牧民,突然越过辽河,深入大金领土打草谷。
大金几个勃极烈领兵驱赶的时候,后方又起了乱子,被女真贵族压榨的不成样子的契丹、渤海、高丽还有汉人奴才们大举起事,主力尽出的情况下,大金核心的辽中平原一片大乱。
最终,金军赶跑了马匹比例更高,来去如风的鞑靼人(可能也是因为他们抢够了),然后立刻回师,击溃指挥混乱,战斗力不强的奴隶起义军。
乱事确实是平定了,但大金国经此一击,可谓损失惨重。
西部与鞑靼草原交界的地方,被鞑靼人一通扫荡,加上之后的战争,女真人折掉差不多2000兵丁。
作为核心地区的辽中平原,部队损失倒是不怎么严重,但经济生产彻底毁了。
留在家中没有伴随出征的老弱妇孺被起事的奴隶打死不少,事后为了报复,女真大军又对奴隶们进行报复性屠杀,结果就是人口锐减,所有工匠作坊全部停工,今年的农业生产也已经接近报废。
无论今年老天赏不赏脸,一场大饥荒已成定局。
如果今年没有其他补充的话。
既然没有补充就要挨饿,那就只好去找点补充了!
4月底,大汗完颜吴乞买给国中各勃极烈(原本是大酋长的意思,现在相当于万夫长)、猛安(相当于千夫长)下达命令:今年秋收之后,进关劫掠!
其实,去年他们刚刚劫掠过一次,今年再去,也未必就能抢到多少东西。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不劫掠也没办法,至少得抓点奴才补充一下劳力。
……
就在金军下定决心今年再次进关劫掠的时候,齐省南部莒州、日照一代的几个地方豪族,在日照私港外,举行一次结盟仪式。
仪式规定,莒州的徐、范(就是占据莒州城的那家,听到消息后他们家主也赶过来了),日照的张、王、丁、鲍,一共六家,在各家的祖宗牌位面前发誓,今后无论遇到什么危险,六家人共同进退,绝不背弃誓言。
主持仪式的主要是各家家主,徐世杨只能算是一个见证者,不过这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六家联合,控制区范围大致相当于两个县,下属的丁壮大约有一万两千到一万五千左右。
虽然没有规定各家高低统属,不过有这么个盟约在,六家联合就已经是整个齐省最强大的势力了。
这是一个很不错的进步,毕竟,联合永远比分裂更有力量。
……
结盟仪式结束后,徐家,准确的说,是徐世杨个人,跟张家的买卖也差不多谈成了。
也许是结盟之后,张家觉得应该表露出一些信任,他们对徐世杨明确表示,这次购买的海船,自己其实也用不了,而是会转手卖给江南附近活动的一些海主。
这些海主亦商亦盗,对所有船只都来者不拒,有船卖给他们,既能赚一笔,将来再去江南做生意,若是在海上遇到,也好说话一些。
这种坦诚赢得了徐世杨的好感,况且他也很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