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天下间最难练的几门功夫之一,艰难之处在于习练先前务必要打通全身经脉,如若不然,功行全身,稍有堵塞就会损伤经脉,加之驱使这门工夫非纯阳内力不可,因而这一过程凶险至极。
却不知卢昌文在先前被缘木和尚强行灌输内力入体,途中阴差阳错,让内力在全身横冲直撞,不止寻常经脉,甚至手脚细微之处早已自通。
突听呲的一声,卢昌文窜出三丈有余,却是满头大汗,腿肚颤抖不止,浑身疲累至极。
杨韵上前,伸指一搭卢昌文手腕,却觉卢昌文体内竟然空空如也,没有丝毫内力,当下心中大骇。
须知内力修习本就逆天而行,逐燕九定式,没有内力,只凭招数没有任何作用,对敌之时只会让自己脑袋搬家,但内力绝非一朝一夕之事,需得勤加练习,方有深厚可言。
杨韵当下安慰道:“天赋如此之高,勤奋些一定能成为像我师父一样的大高手。”这次卢昌文小心翼翼,约莫三个时辰之后,卢昌文已将逐燕九定式练的纯属,心法口诀也烂熟于胸。
喊来杨韵比试,但还是差的太远,当下大摇其头当即回去继续练习。
当下竭尽所能,许久之后才在丹田之内练出一丝内力,直到那股内力越来越明显,流经四肢百骸,只是心神稍乱就会左冲右突,导致经脉之内疼痛难忍。
杨韵见卢昌文忍的辛苦,出言道:“我倒有个法儿,只要你肯求我,我就教你。”
卢昌文忍着疼痛回道:“我正是疼死,都不会求你。”
卢昌文的倔强出乎杨韵预料,当下揶揄道:“你毫无根基,这么下去,只会吃尽苦头,到头来还得求我。”
卢昌文心神松动,体内痛感犹如刮骨,当下无暇再理杨韵,收摄心神奋力抵抗,额头青筋暴起,全身汗水蒸腾,满脸痛苦之色。
杨韵看他可怜,急道:“医道有云:‘经络者,通则不痛,痛则不同’。”
“全力引导体内真气运行,切勿胡思乱想,方是正途。”说起正事,杨韵一改往日嬉笑,正色道。
卢昌文当下依杨韵而言,口诀默念,竭力引导真气运行,只是真气过处犹如锈刀割肉,疼痛难忍,冷汗顺着额头再次流下。
多亏卢昌文天赋异禀,还有缘木和尚先前借他一成真气洗精伐髓,此刻所受之苦,已较常人少了十之七八,但卢昌文仓促间想要掌握这门高深功夫,无异于痴人说梦。
之间杨韵担心红袍人追来,几次悄悄外出查探,却不见红袍人身影。
虽说怕他追来,但心中又隐隐然希望他能找到此处,虽说多年来一直没有亲眼见过父亲,但今日红袍人在杨韵眼里已变得完全不同。
甚至想想先前他来捉自己时,甚至有些追忆起那种难得的感觉,或许父亲根本没死,师父有自己的苦衷也未可知。
远处夕阳隐山,大地渐渐隐没在黑暗之中,不知何时已进入梦中,那红袍人带着自己在一个满是金色之地,对远方指指点点,嘴里说些什么并未记住,只是觉得这样的日子美好至极。
呼的一股风沙刮在杨韵脸上,梦中的一切瞬间消散,睁眼一看,卢昌文正在山坳之中急速奔走,满脸通红,口鼻之间热气蒸腾。
杨韵惊的慌忙捂上嘴巴,可还是差点叫出声来。
而此刻的卢昌文却无暇他顾,全省气息流转,身上疼痛全消,脚下的逐燕越发熟练,唯一欠缺的正是丹田之内真气稀少,不足以长时间供他驱使逐燕。
直到卢昌文停下,杨韵才上前道:“就这点屁功夫你居然这么久才学会,真笨。”但眼中却满是笑意。
卢昌文眉毛一挑,回道:“怎么?跟我比比?”
杨韵巧笑嫣然,纤腰一拧就滑了出去,卢昌文先前没有功夫不济,看杨韵一走,好胜之心顿起,紧随而去。
一路砂石遍地在卢昌文眼中亦成美景,想到能回家求母亲做些可口吃食,心中真是说不出的滋味,至于落榜之事,恐怕父亲还是会让父亲生气,但现在自己有逐燕在身。
如若父亲再打,直接脚底抹油,逃了正是,没必要再像以前硬抗。
“愧疚总比天人永隔好得多。”心中突得冒出这么句话。
卢昌文赶紧连“呸”几声,却见前方杨韵突得停步不前。
卢昌文几步追上,却见村中死一般寂静,甚至不闻鸡犬之声,空气中血腥味虽淡,却让卢昌文的心瞬间狂跳。
直向家中奔去,途径各家门前,无一活口;到自家门前一看,家中木门早已不翼而飞,院中鲜血星星点点延伸到屋内,房门却毕的严实。
闭眼咬牙,吱吖声中房门大开,父亲不见踪影,一副担架上荫出几处黑紫色。
卢昌文双手颤抖,费了千斤之力才掀开那块白布,就在刹那之间,卢昌文双膝重重跪在地上。
心脏如被放在一只大手之中,然后狠狠攥住,那种窒息感让卢昌文的头昏眼花。
先前还想着回来要母亲再做一顿栲栳栳吃,鬼使神差中站起身,跌跌撞撞中在手里捧了莜面回到母亲生前。
强笑道:“娘,我回来了,我想……想吃栲栳栳,你做给我好不好?”
“来,我去给你拿水和面,娘,这么和对么?”无论怎么问,躺在地上的人却始终没回答卢昌文一个字。
卢昌文转头,嗓子被堵的语不成声,强行压下之后,含泪笑道:“娘,我中了,宣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