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此言,萧景也是一楞。
“大大小小三百多条船呢?一战就没了?”
“一战就没了。”刘信达苦涩地道:“不仅仅是洞庭的郑文昌,李浩也来了。他们的战舰,明显要比我们的强悍多了。”
说到这一点,萧景却是深有同感了。“李泽的战舰,的确是强悍。我们岭南的水师,在海上,被潘沫堂也是一战给打得全军覆灭,岭南好几年时间,耗费无数资金建立起来的水师,就这样打了水漂。”
刘信达惊愕地看着萧景:“你们……李泽公然对你们动手了?”
“当然是死不承认。只说是海盗。嘿嘿,什么样的海盗有这样大的能耐?”萧景无奈地道:“但海上作战,一战全灭了我们的水师,连个俘虏都没有给我们留下,便是指证,也没有证据,能怎样?说到底,还是我们自己实力不济,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了。”
刘信达不由得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摇头。
“刘大将军,所以,我来你这儿,谋求合作。”萧景一摊手道:“现在你的状况,你自己也清楚吧?鄂州守得住吗?”
“尽人事,听天命,希望能守得更久远一点。也算是尽忠职守了。”刘信达道。
萧景呵呵一笑:“那又何必?有现成的活路不走,你硬要往死路上走吗?刘将军,不瞒你说,我们也想要鄂岳,所以,我们希望你能与我们合作。”
“怎么个合作法?”刘信达失笑道:“你刚刚不是也说了,你们与李泽比起来,实力不济吗?”
“实力不济是一回事,但谋算又是另一回事。”萧景大有深意地看着刘信达道:“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在海上吃了这么大的亏,还硬生生地吞下了这口气。不就是为了更长远的目标吗?”
“李泽一旦拿下长安,我不觉得你们能有什么回天之力!”刘信达冷冷地道:“只怕现在谁都知道,李泽拿下长安的时候,就是你们向帅的那位皇帝女婿寿终正寝的时候。向帅现在纵然有了一些实力,但对抗李泽,怕也是力有未逮吧?”
“正面抗衡,的确是有困难,但有时候,解决问题,并不一定需要面对面地厮杀吧?也许会有更简洁的解决办法。”
“能有什么简洁的办法?”刘信达摇头不信:“北地朝廷被李泽经营得不说是铁板一块,但也是异常牢固,你们想要改天换地,除非李泽突然死了。”
萧景含笑不语。
看着对方的笑脸,刘信达先是一怔,接着悚然而惊:“你们还真打着这样的主意?”
“为什么不呢?”萧景道。
好半晌,刘信达才连连摇头:“荒唐,简直荒唐。李泽何许人也,你们想搞刺杀这一套,也太儿戏了,别说是近身刺杀了,你们的人,要是能走到李泽十步之内,那都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刘将军,怎么做,是我们的事情。能不能做到,也是我们的事情,但不管我们成不成功,于你而言,又有什么损失呢?”萧景道:“相反,于你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左右你都是一个抱着必死信念的人了,那么有这么一根稻草,你不应该牢牢地抓住吗?我们失败了,到时候咱们还可以抱团取暖,我们胜利了,你更是可以因为与我们结盟而获得更远大的前程。”
斟酌了半晌,刘信达道:“说说你的计划。”
萧景喝了一口酒,润了润嗓子,道:“第一阶段,我们希望刘信达将军能够拼死抵抗,能够守得越长久越好,让唐军在鄂州城下举步维艰。”
“这本来就是我正在做的事情。”刘信达道:“这一年多来,我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如何让鄂州城更加的固若金汤,现在的鄂州城,比之钱凤时代,更要险峻了三分。”
“这一点,进城来的时候,我大至也看到了。”萧景道:“当他们在城下受挫的时候,我们便会乘机要求前来支援。你也知道,现在向真将军带着大军在江西,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对于我们的主动来援,柳如烟没有理由拒绝。因为我们也是大唐军队嘛!”
刘信达怔怔地看着对手。
“当我们抵达并对你展开进攻的时候,便是你向我们投诚的时候了。”萧景笑道:“刘将军,你如果向李泽投诚,最好的下场,只会是做一个寓公,但投诚了我们,向帅可以向你保证,你会是新的鄂岳节度使。”
“柳如烟会眼睁睁地看着你们这样摘果子?”
“纵然不心甘,她又能如何?到时候,鄂岳是我们打下来的,她能纵兵来与我们抢地盘吗?那么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与她翻脸了。到时候,我们可是占了道义上的高点,而且这个时候,唐军也要正式发动对河南地区总攻了,这个时候,他们会与我们翻脸吗?”萧景得意地道:“到时候纵然再有不甘,柳如烟只怕也会忍了这口气,带兵去攻击忠武节镇,减轻河南战场之上唐军的压力。”
“但唐军还有钱彪,还有他们的水师,当然,还有荆南!”刘信达道。
“柳如烟带着主力离开了,他们的水师,也要沿着运河向中原地区发动进攻,他们需要水师运粮,运兵,还能留在这里?”萧景道:“荆南方面你就更不用担心了,朱友珪到时候肯定会兵出兵的,光靠一个田国凤万把人,顶得住蜀军?荆南方面的重点,必然会是在防备蜀军身上,单剩下一个钱彪,有什么可忧虑的?”
刘信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