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卫大扬州!” “生为大唐人,死为大唐鬼!” 诸如此类的大红横幅,在扬州地境之内,随处可见。义兴社在扬州数年的经营,正在一点一点地显现出能量。这些在北地唐境之内,司空见惯的宣传发动方式,在扬州却还是第一次,而且一出动便是铺天盖地,覆盖式全方位的无差别轰炸。 茶馆里,客栈里,饭堂里,甚至是一些热闹的大街上,随时能都看到一些说书先生正口沫横飞地痛诉着伪梁的罪恶,在他们的嘴里,朱温一家子,那都是无恶不作的逆贼,是大唐立国数百年来最险恶的人渣。 当然,他们除了痛骂之外,还会加入很多事实,比方说朱温的宣武军在洛阳,长安等地大肆烧杀抢掠奸淫掳掠的事情,比方说他们在关中掠夺百姓财富,驱民为奴的事情。这些事儿,并不是胡编乱造。作为一个通商大邑,扬州的消息,本来就很灵通,朱温攻下洛阳长安最初之时,这些事情的确是数不胜数,而这些惨事,也随着来往的商人,本来就为扬州人知之甚详。现在只不过这些说书人用一种更生动的方式表现出来了而已。 也有说书人抓住朱温的私生活说事,把朱氏一家的德性贬得一无是处。这些人则是加了无数的荤段子进去,用他们的三寸不烂之舌把这些事情描述的如同身临其境,倒也让无数人为之喝彩叫好。 这些事情,看起来没有多大的用处,但事实上,却在扬州人心中营造了一个朱氏伪梁绝非善类,要是投奔他的话,下场只会凄惨无比,扬州要想要保证自己和现在一样过上好日子,那就要竭力抵抗伪梁的进攻。 而龚云达这个过去的淮南节帅,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背叛大唐,投奔伪梁,更是人人得而诛之的角色。 扬州城中最热闹的大街之上,现在最火的倒是征兵的地方。一张桌子,数名军官,十数名大兵,前面倒是挤得水泄不通。 “长官,只要被录用了,当场就发五十贯钱吗?”一名大汉双手摁着桌子,大声地问道。 “当然,一旦被录用,当场便发五十贯安家费。”一名军官笑道:“不过也需要你有被录取的资格。知道我们征兵的规矩吗?” “什么规矩?我有的是力气!”大汉挥舞了一下硕大的拳头。“俺不识字,却是认不得。” “独子不录!” “身弱者不录!” “家中已有当兵者不录!” 军官笑着站起来,又大声地念了一遍。 “俺合规矩!”大汉喜道:“俺是永安过来的,家中虽然还有老爹在,但还有二个哥哥,我没有成亲,也没有孩子。至于身子骨,我瞧着我比您还要强壮一些。五十贯呢,我们一家子一年下来还挣不到这么多呢!” “兄弟,拿了这五十贯,可就是军人了,那可是要卖命的。”军官笑着道:“这一切,你可要清楚。” “这世道,在哪里不是卖命呢!街上的说书先生不是讲了吗?让那朱贼的兵马打了过来,大家还是没得好过。长官,当了兵,还有军饷吧?” “当然,一月一贯!”军官道:“要是你立了功,升了官,那就更多了。好汉,那里有一个石锁,你能举十次,那便算合格了。” “简单!”大汉大笑着走过去,单臂举起石锁,轻而易举地上下十次,在众人的喝彩声中又走了回来。 “好,果然有把子力气。来,这一份协议,你签了便成了我的兵了!”军官笑着将一张纸推到了大汉的面前。 “为啥还要签这些东西?”大汉有些狐疑。 “这是规矩,证明你说的都是真话,要是以后发现你说了假话,那就会被开除的。”军官笑着道:“这叫诚信书。你不识字,那就摁个指印吧!” “摁就摁!”大汉爽快地摁了指印。军官一挥手,立即便有士兵捧着一套衣物走了过去,递给了大汉,衣物的上头,放着一张盖着隆盛钱庄的兑款凭条。 “拿着这张凭条,便可以在盛隆钱庄兑换五十贯铜钱!”军官笑着道。“你且先候着吧,等凑够十人一队,便送你们去军营处。” 这样的招兵,其实在扬州各地都在举行。李浩准备以五千大唐悍卒为核心,在扬州组建一支两万人的军队,其中包含五千水军。 对于雄心勃勃的李浩而言,这一次在扬州,他要的可不仅仅是守住扬州,他还想在守住扬州的基础之上,进一步的向外扩张。 这是他第一次独挑重担,独镇一方,李泽给了他极大的自主权,底线是守住扬州,剩下的,便由着他自由发挥了。有了李泽的这句话,李浩可供操作的余地可就大了,浙西、宣州这些地方,李浩是垂涎三尺。 要是在别的地方,李浩如此的雄心壮志,却是没有物质基础的,但在扬州,就完全不一样了。 “银钱不用担心!”覃新明脱下了甲胄之后,便又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个面团团的笑面掌柜了,“扬州可是盛隆的大本营,金东家的身家,可有一小半在此,走的时候,已经全盘都托给我了。再者,扬州本是通商大邑,不说商业上的收益,便是每日的商税,便足足的。” “战事一起,这部分的收入可就要大减了!”梅玖道。 “只要我们的水师能够控制水上交通,虽然会有影响,但也不至于动遥根本,怕就怕现在咱们的水师挡不住淮南水师啊!”苏葆有些忧心:“李将军,淮南可有上百条船。” “打仗的事情,交给我就行了,你们不用担心!”李浩傲然一笑道:“现在我虽然还只有十条船,但我们大唐的战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