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耳倾听着远处传来的急骤的马蹄之声,田国凤咧开大嘴笑了起来,从地上抽出斩马刀,一跃而上了战马,在他身后,五百名骑兵亦紧跟着跨上战马,跟着田国凤缓缓地从藏身之地驰出。
远处,一道火龙正迅速地接近。
让田国凤开心的是,这一条火龙看起来人数不少,但却拉出了长达里许的间距,作为一个有经验的将领来说,他只是听着马蹄踩踏在地面传来的声音,便知道,跑在前面的,是训练有素的骑兵,而后面的,则只能算是一些杂碎了。
他举起了斩马刀,哗拉一声响,身后五百名骑兵同时举起了手中的长枪,马刀。
“出击!”怒吼一声,田国凤摧动了马匹,小跑起来。
伴随着田国凤所率领的五百骑兵全都跑起来的隆隆的马蹄之声,是对面传来的惊呼之声。
两边相距千余步,迅速地接近。
一边是心急如焚,只想快点赶回归德城。
一边是好整以遐,埋伏多时,就等着这一刻。
一边真正有战斗经验的只不过是吕蒙所带领的数十名亲兵,剩下的,都是周氏周群的亲兵,单打独斗或者不差,但对于如何应对集群式的骑兵作战,他们压根儿并没有经验。
双立甫一接触,吕蒙和周群所部便被光涌而来的五百骑兵给彻底淹没。
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抵抗。
拉得太长的吕蒙所部,一触即溃。
田国凤所部,便像一条贪吃蛇一般,势不可接地席卷了过去,所过之处,敌人纷纷落马。
唯一遭到抵抗的便是田国凤本人。
因为他盯上的,就是这支队伍的领头者,武宁军中郎将吕蒙。
刀槊相交,火星四溅,田国凤手臂发麻,斩马刀反震回来,刀刃之上崩了一个大大的口子,吕蒙也好不到那里去,两臂几乎失去了知觉,如果不是手中的兵器柔韧性极好,刚刚对手这一刀,只怕便会将手中兵器一刀两断。
但田国凤是主动进攻,吕蒙是被动防守,终究还是吕蒙吃了更多的亏。
不等他回过气来,田国凤一声怪叫,一刀紧跟着一刀地劈了下来。
两人战马绕着圈地打转,刀来槊往,打得极是热闹,却又无比凶险。
时间一长,吕蒙终于慢慢地扳回了劣势,长槊矫若游龙,与田国凤打得有来有往。作为武宁军中有名的猛将,在个人武力之上,他并不逊色于田国凤。
但吕蒙的心却是一点一点在往下沉,心头更是一片冰凉。
因为四周的喊杀之声正在渐渐的低落。
这当然不会是自己的部下获得了胜利。
当猝然遇袭的时候,他便知道完蛋了。对方是训练有素的骑兵,而自己这一边,真正能称得上战斗力的,只是自己和麾下数十个亲兵而已。
现在他的拼命挣扎,只不过是想杀出一条活路逃出生天而已。但现在连这一点希望也在慢慢地减弱。与自己对战的这名敌将,武技相当的高超,更兼力大无穷,而且战斗经验异常丰富,自己数次行险想要诱使对手上当,对手却完全视而不见,看似鲁莽的打法之下,却隐藏着常人难及的小心翼翼。
田国凤给人的感觉,特别是给朱友贞等人的感觉就是那种傻大粗,似乎除了一身的武艺之外,就是一个心思简单的蛮汉子。但实则上,他可真不是这样子的。
扮猪吃老虎,田凤凤很喜欢徐想为他设计出来的这一个外在形象。借着这个形象,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做很多事情而不会让人怀疑他别有所图。
他的斩马刀已经像是一把锯子了,刃口与对方的马槊交击之后,缺口累累,不过他却没有丝毫的惊慌,战斗差不多已经到了尾声,还在战斗的,也就是自己与吕蒙了,剩下的敌人,要么成了俘虏,要么便成了死尸,还有一些人在到处奔逃。已经有部下在向着他这里汇集了。
双臂紧握斩马刀,狂喝声中猛击而下。
吕蒙也是将马槊抢一个圆圈,重重地迎击而来。
一声闷响,斩马刀断为了两截。
田国凤身子往前一扑,吕蒙的马槊带着风声从他的头上掠过。也就在这一刻,弩箭的呼啸之声响起。
田国凤直起了身子,眼前的吕蒙虽然手里还握着马槊,但此刻,马槊的一端却插在地上,人也是直挺挺的坐在了马上。
他的身上,起码插了十数支弩箭。
在一边围观的田国凤的一些老部下手里拿着弩机,正冲着田国凤嘿嘿的笑呢!
“干得好!”田国凤冲着他们竖起了大拇指。“这狗日的家伙当真是条好汉。不过老子也不错,不是老子打不过他哦,是他手里的家伙太好了。”
扔掉了手里的半截斩马刀,田国凤瞅着吕蒙嘿嘿笑道:“好汉,还撑着这口气干嘛,早死早脱生,你的这支马槊不错,以后归我啦,我会带着他去建功立业的,不会辱没了他。”
吕蒙很憋气。
觉得太窝囊。
正如田国凤所说,他现在,只不过是撑着最后一口气罢了。
“你们是谁?”他艰难地问道,每吐出一个字,嘴里便有大口的鲜血涌出来。
“不让你做个糊涂鬼。”田国凤道:“老子是大梁三殿下麾下大将田国凤,奉命来取你们武宁。现在,你可以死了吧?”
呃的一声,吕蒙的眼睛陡地瞪得溜圆,接着一声大叫,倒撞下马,这一次,终于是彻底地死了。
田国凤跟着也跳下马来,瓣开吕蒙的手指,将对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