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他妈的流年不利啊!”任晓年现在是欲哭无泪。
天气虽然乌七麻黑的下着小雨,但他早就有所防范,行进速度纵然缓慢但还是在向前走,可谁能想到,一场洪水没有任何预兆的就横扫过来了呢?
二百两大车上装载的粮食,最后只抢出了七十余辆,剩下的,都不知被洪水冲到了那里去了。五百民夫,也少了一百多号人,也不知是死是活,现在他的麾下还在四处寻找这些被洪水冲走的倒霉鬼,也不知还能找到多少活的。
陆陆续续的有部下归来,民夫没有带回来几个,倒是找回了不少湿透了沾满了泥浆的粮袋子。
“这他娘的可怎么交待啊?这一回只怕是要挨军法了。”他唉声叹气地道。
路已经看不到了,触目所及之处,全都是他娘的泥浆子,别说是重载的马车了,便是人走着也极其费劲。
“营尉,那边有个村子。”一名伙长指着远处稀疏的几处房屋,因为地势比较高,这几处房屋倒是幸运地避过了这场突如其来的灾祸。
“走吧,咱们不怕淋雨,这些粮食可怕,总算保全了一些,到时候送到军营之中,也能解解燃眉之急。”任晓年无可奈何地道:“先到那里把粮食卸下来,湿透的也要想法子烘干,不然这样闷热潮湿的天气之下,用不了两天,就得长霉不可。”
“是,营尉,不过车子过不去。”伙长道。
“卸车,人扛,马背,把粮食卸完了,再把空车拉过去。”任晓年有些恼火地从粮车之上提起两袋粮食,扛在肩上,便一瘸一拐地向着不远处的那处村落而去。
半个月前的那一仗,他的小腿上挨了一下狠的,本以为一定是骨折了,不想战斗结束之后,军医一检查,居然幸运的没有断,小腿上的护腿甲板倒是凹了进去,虽然到现在仍然还是隐隐作痛,但倒也不妨碍走路,用军医的话说,大概率骨裂,小心护着,个把月也就长好了。不过现在,倒也是顾不得了。
大步走进这个只有七八户人家的小村落,家家户户闭目落户,任晓年喊了几声,隐隐听到有娃娃的哭声,却不见有人开门,此刻却也是顾不得别的了,直接抽出刀来,从门缝里伸进去,别开了门闩,踏进了房中,将两袋粮食往屋里一搁,大声道:“老乡,别怕,我们只是借个地方,绝无恶意。”
连说了两遍,屋里仍然没有半点消息,任晓年眉头一皱,向着旁边挂着帘子的侧室走了过去,手刚刚撩起帘子,一根杠子带着风声便砸了下来。
想也没想,仍然提在手里的刀往上一格,另一只手已是捏成拳头,当胸捣去,呼的一声,杠子飞到了屋顶上,任晓年的一拳却是凝在了离袭击他的人的面门数寸之处,居然是一个女人。
而且是一个脸上抹得乌七麻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