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坐在桌边,一边喝着稀饭,一边看着今天刚出的大唐周报的增刊。这一段日子以来,大唐周报每天都会加印一份增刊,专门用来介绍义兴社的相关内容,同时,也会大力介绍来到长安参加这一次大会的义兴社代表。
对于北地人来说,义兴社早已经融入到了他们的生活中,他们生活中的每一处,几乎都有着义兴社的影子。
但对于长安人来说,这就是一个新鲜的事情。
作为一个帝国长久以来的都城,这里的人,几乎都有着超出一般人的政治敏锐性,他们总是能根据一些蛛丝马迹便能将很多事情头头是道地给编攥出来。而且,有时候,他们这种预测还极其的准确。
但李泽入京之后,很多事情,却让这些老长安人有些懵懂了。他们猜不准,看不透,也更加地想不明白了。
不是说君子不党吗?
不是说上位者最怕下头拉帮结派吗?
怎么这从北地回来的朝廷,还公然地拉帮结派了呢?
大唐周报以前也在长安的地下偷偷地流行,但以前那上面很少有涉及到义兴社的内容,大部分都是宣扬着北地的政策,朝廷的政令,以及一些轶闻趣事外加大篇幅的广告。
像这样公然地宣扬义兴社的宗旨,任务以及他们义兴社是怎么出现的,怎么发展的,这些年来做了一些什么事,正式地让义兴社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却还是第一次。
不过日子一长,长安人却突然明白了过来,这些来到长安的各地大官们,大将军们,无一例外,都是义兴社员。
也就是说,在这个全新的大唐朝廷之内,想要当上大官,最基本的一个条件就是,你是一个义兴社员。
当然,并不是你是一个义兴社员,就能当上大官的。
因为长安人通过这些增刊上的介绍,赫然发现,来参加这一次大会的很多人,居然还有相当一部分的普通人。
里面有农夫,因为他种田种得极其出色,亩产量比其它人要高出许多,并且毫不保留地将自己的技术教给乡人,使得周边四乡八里的粮食产量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因而被选了了出来成为代表。
里面有工匠,因为发明了一些东西因此脱颖而出。
里面有普通的士兵,因为作战勇敢屡立功勋而得以出人头地。
里面有很多的商人,每年因为给朝廷交了大量的赋税,而且在乡里铺路搭桥,大做善事而成为了代表。
里面有救人无数的医师
……
总之,组成各地代表团的成员,算得上是五花八门,有总管一省的总督,也有最普通不过的平民百姓,
随着增刊之上,对义兴社大会的一步一步的介绍,天下人也搞明明白了,原来这些代表团的成员们,不管你是总督,还是普通百姓,每个人都有一票的权利,而且也只有一票的权利。
但这一票投出去,选出来的,却将是这个帝国最高级别的官员。这些人在接下去的五年之中,将担负起管理这个庞大帝国的重任。
现在的大唐,说起来虽然还有南方没有收服,但从国土面积上来说,用庞大来形容,也并不为过。
这就让所有人为之失色了。
还有这样的操作手段吗?
治国,首在人事。因为管理天下,是由一件一件事来构成的,但做事的,却是人,管事的,也是人。人选对了,能做对事,为天下谋利。人选错了,便有极大的可能坏事,从而荼毒天下。
所以如何管人,如何用人,向来都是一个朝廷最重要的事情,也是一个皇帝管理天下最直接的手段。
李泽现在虽然还不是皇帝,但不管是北地,还是南方,都清楚这只不过是一个时间问题罢了,至于现在住在宫里的那位,只不过是过一天算一天罢了,李泽什么时候上位,只看他本人什么时候来了兴致而已。
随着义兴社大会的逼近,随着各路代表团一支一支的抵达,这里那位的日子,只怕是屈指可数了。
可是这便是帝国未来的新的统治者选拔人才的方式吗?
让大家来选?
万一选的人不是他中意的呢?甚至是站在他对立面的呢?
这种可能性,也并不是没有的。
长安哗然。
天下人亦哗然。
不止是南方莫名所以,便连北地,李泽的老巢,也因为这种选择官员的方式而失色。
“李泽这是在自取灭亡!”南方联盟的掌权者们为此心中窍喜。
因为李泽的这种行为,看起来似乎就是在自我毁灭。
“你不生气?”看着李泽已经将碗里的粥喝完了,眼睛却还停留在报纸之上,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舀着,根本就没有捞着什么米粒,柳如烟便将碗从他的手里拿过来,替他再盛了一碗粥,同时,也将报纸从李泽的眼前挪走了。
“嗯?”李泽抬头看着老婆。
“吃饭就吃饭,瞧瞧澹儿和宁儿,都被你带坏了。吃饭的时候总是三心二意。”柳如烟嗔怪地道。
“好好好。”李泽连连点头:“你刚刚说我生气了,我生什么气?”
“我都知道了,我不信你不知道?”柳如烟坐了下来,道:“长安城里暗流涌动,好些个代表团以联谊的名义聚在一起,实则上是在商量着选择谁成为各委员会的主席吧?”
李泽哈哈一笑,“你说的是经济发展委员会的主席人选?”
柳如烟点了点头:“经济发展委员会所管的事务最是繁杂,几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