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已近村口,夜暝所指,好大的血腥之气,言下之意是,没有足够数量的死人,这血腥之气也不会这般浓烈。
云灵鸢有如遭雷击,双眼呆滞,这一下都不会哭了,
向着村口的方向,抬腿又是一个疾奔!
连续奔跑了一里路,村口的牌坊就在眼前,云灵鸢才终于恢复了些理智,
想起之千阳或还在村里等着她去自投罗网,她有意无意往身边的夜暝身后靠,同时悄悄渡了碧灵叶的神力运起了敛息术。
敛息之术有三层,
而她,三层全皆炼得出神入化,先前是灵力时断时续,不足于维系,如今不同了,
有碧灵叶的神力作为后盾,她的灵力几乎不会有掉链子的时候,她控灵能力又极强,敛息之术根本不需太多灵力,一直敛息行走灵力也完全够用。
’敛身隐形’使出来,令人第一眼就先忽略了她的存在,视她为无物。
她已经想好,若是之千阳突然杀出来,就凭着这敛息之术给她争取一点时间她就赶紧逃命!
行在她前面的夜暝,忽然感觉到她骤然消失掉了气息,回眸看来,第一眼,她不在。可夜暝又分明知道她在身后,他略调灵力至蓝眸,果然就见到她还在身边。
敛息之术?
他眼神轻轻噫了一下。明明灵脉尽损,丹田毁坏,居然还能使出敛息之术,看来她的身上果真有秘密呢。
云灵鸢自然是没注意到他这个眼神,因为村口牌坊下横七竖八躺着两具尸体,皆是断胸断腹,血焰四射,盛开成一朵朵彼岸花状。
云灵鸢只看一眼便觉头脑瞬间被炸得混沌一片,手脚皆软……
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跑过去,“刘叔,三婶……”
云灵鸢在村里是跟着芸娘一块给大伙看病讲药理,在村里很混的开,村里一百来号人,邻里邻间,都是熟脸认识的。
他们是药圃村里的村民,之所有走到村口大约是要出城去贩卖草药,
尸体旁边不远的地方还散落着七零八落的干草药,装草药的箩子已然烂成了几截,更有碎屑随风飘起,应是被剑气击碎的草箩碎。
再往里走,云灵鸢晕的更厉害了,
药圃村整个村都不大,村子建在一处狭长的平原裂隙底部,一百多人、几十户人家,大伙的木屋小院基本都是一处挨着一处,
这两日雨天,大家屋前都不晒草药,大伙为避雨也不出来活动,屋门紧关,整个村子倒是异常的安静了。
走过几处院子,村人屋门虚掩,长长短短、深深浅浅几道溅射过后仍然鲜红滴挂在木门的血液,依稀见到门角有斜躺着没有生息的人影。
云灵鸢脸色苍白,行在夜暝身后,心脏如死了一般,不知道有没有在跳,她连喘气都痛起来,竟不敢去推开那几家人的木门,
村子静的可怕,就连头上掠过的飞鸟,鸣叫声都弥漫着凄凉。
“夜暝,村里的人呢?大家都哪去了?”
云灵鸢现在心里又惊又怕,眼含热泪,双手双腿一直无力的哆嗦。
唤夜暝也不加’公子’二字了,她自己都未察觉。
这一会,她几乎分不清东南西北,敛息之术敛情绪也不好使了,夜暝能听见她雷鼓一般,一团混乱的心跳声!
夜暝淡淡提醒,“注意情绪。”
走了一会,他们二人已经走到了村中平阔的广场,这一处是平日孩童玩耍,大人练箭校场,村中大事小事公告之地,宴请之地,一次能容下村子里所有的人。
此刻,却有许多尸体错落有致的躺在一边,像是村民平日那样活动之时突然遭遇了猎杀,村民无任何反抗的痕迹,大约还没反应过来,已然倒伏身亡。
这些尸体的胸口上,皆是败血效果后,血焰盛开大朵彼岸花,身下血流成河。
“王叔叔,宋叔叔。”
西北角的高台处,躺着两个壮汉齐齐被切胸口,血陷溅射了一地与泥砂湿漉漉的混合在一起,赫然是村中能力最强,据说能凝灵一箭快准狠的射死奔跑野狼的大汉,他们的身旁还有弓箭,显然当时是在练射术。
云灵鸢紧接着目光就搜索到更多脸熟的,叫的出名字的和叫不的出名字的村民们,无一不是同一个惨状,
“美奶奶,小虎,陈哥哥,三叔公,刘婆婆……”
她只觉有人在她心脏里千刀万剐着,她强撑着许久,终于忍受不住跌坐在地上,掩着哭声,对着这些尸体,一个接一个的叩头,
她心里明白,都是她害死的!!
此刻,满心无处发泄的悔恨和怒火,肝肠寸断。
夜暝立在一侧,却是任由她哭任由她拜,面无表情,无动于衷。
直到远处有一个破空的声音响起,才急急传音于她,“躲起来!”
夜暝飞身出去,似是要引开之千阳,
她振了振精神,迅速摸了个墙角藏身,确定自己的敛息术仍然在状态,这就听见之千阳哈哈的声音震耳欲聋:“你当杀我几个分身就有能奈了?待我先灭了你!!”
夜暝飞上了屋檐,一身素蓝色衣袍随风飘着,优雅地吹奏起蓝魔笛,笛声悠悠远远传开,但似乎之千阳的不惧这个,浑身一动,云灵鸢便见之千阳身上泛出紫色的高光亮闪来,
灵力色是紫色的!合体期!
这个之千阳,居然是个真身!
云灵鸢顾不上看他们的战场,之千阳的真身在此,那么,芸娘在哪?
夜暝突然传音来:“转告芸娘,我是幻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