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姨娘身后的高大娘挺身而出,手捧着一个首饰盒子,打开说到:“这是林姨奶奶,送给婉芸贵人的贺礼。”
师大人俯视一看,仍旧言辞狠厉:“这首饰怎么了?”
高姨娘见状忙收起了惊恐,故作委屈地说道:“首饰没什么,只是婉芸现已是贵人,纵然不是位高品重的妃嫔,但到底是我们师家的荣耀不是吗?”说着竟哭了起来。一时间大家都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连婉莹也被弄糊涂了。
“快说这首饰到底怎么了?”师大人语气还是如刚才一般严厉。
“寻常人家小姐出阁,嫁妆里陪嫁送的首饰头面不是金玉之物,也都是便是翡翠玛瑙之器。都图个喜庆之意。老爷说对吧?”高姨娘颇会拉拢同情,只见师大人的脸角不再紧绷,在场的人听见此话也都点头认同。
她见众人也都看她讲的有理,更是声泪俱下的哭诉:“我们这样的大富大贵之家,怎么好意思送素银这样的东西呢?”说着连连抽泣了几下接着说:“林姨娘,你好狠的心啊,你们婉莹落选你心里不自在,看见我们芸儿封了贵人,你就咒她不得好对吧。我得罪你,你可以冲我来。这与芸儿无关,我的芸儿也不曾得罪你,你为什么不能放过她?”说着又是一串的抽泣不止。一副听着流泪,闻者伤心的样子。
还未说完,婉莹看见师大人的脸早就愤怒的扭曲,心里一沉:坏了!这下爹爹是信了高姨娘的鬼话,估计母亲又要吃亏了。
高姨娘越哭越痛,双手拍打着自己的大腿,一会儿弓腰,一会仰天,嘴里不停地哭诉:“我的儿啊,你的命还不如你娘,你娘我虽不得志,但是也没人咒我,你一辈子就这一次大喜的日子,别人竟然送你银首饰,这不是咒你守寡的吗?哪里有大婚贺礼送白首饰的道理?”
一旁一位大娘机警地说:“姨奶奶,这话可不敢胡说,你这说出来不是连皇上也编排上了吗?”
高姨娘止住哭声,想了一想,赶紧调转枪口,又开始怨天怨地地哭诉:“毒妇啊,你是咒婉芸早死啊,你好狠毒的心肠。我的芸儿,你什么时候得罪了你林姨奶奶,让她恨成这个样子,巴不得你早死。”
师大人心中烦乱,想出口制止,怕是拦不住这架势。要是伸手打她,又唯恐婉芸听去伤了心。他与高姨娘早就是形同陌路,可是中间还夹着婉芸和婉芬,就算自己多么不待见这个女人,看在孩子的份上,多多少少也得留些情面。高姨娘见师大人也不曾出言相拦,误以为师大人也恼怒林姨娘,更是壮着胆子,变本加厉谩骂,说什么:“最毒妇人心啊,这么多年,窝三挑四,离间我和老爷,老爷恨上我,你倒是趁了心,如了意了!毒妇啊,你恨我,你算计我,我都不与你计较,你不该算计婉芸啊,她是老爷的亲骨肉,将来是要进宫做娘娘的,你咒她,你又什么好处?她死了,我只和你索命!”
几位婆子实在听不下去,连忙上前拉住高姨娘,劝说道:“姨奶奶,知道您委屈,这光天化日的,说这些做什么?都是一家子骨肉,让下人们看着也不像话。”
高姨娘一听,更是来了劲,甩开婆子们的手,凑到老爷跟前,说:“老爷,我跟了你20多年,我没有一天心里不装着你,没有一件事情,不是为你着想,你心里只惦记着贱人,我心里苦啊,老爷你可知道这20多年,惠兰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师大人眼角已经有些厌恶和愤怒,高姨娘许是眼泪冲断了目光,一丁点也没有察觉,周围几个婆子,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上了。只怕老爷已经动了怒,一直在压着而已。
“好一条喂不熟的狗啊,贱人,我当年是怎么待你,你又是怎么回报我,真真是咬人的狗不叫,你说话啊!你说啊,我真想听听,你为什么咒婉芸?”
林姨娘站在师大人身后,已然泪人一个,手中的帕子早就湿透,冰凉凉的如同拿着一块冰块在脸上蹭,蹭完还留下一道道血红的条子印儿。
“你说啊!贱人,你矫情什么?当着一家老小的面儿,你把话说清楚!”
高姨娘说着就要冲过去,一副要同林姨娘火并的架势,嘴上还骂骂咧咧地说:“老爷面前你不是伶牙俐齿,能说会道;怎么现在又成了没嘴的葫芦,你这副楚楚可怜的矫情浪样装给谁看?贱人,你真真该下十八层地狱,你去阎王那里也试试你的手段,看看阎王爷受用不受用,贱人啊,你可坑死了我。我这一辈子算是毁在你手上,你毁了我还不够,你还要咒死婉芸,我跟你拼了。”
高姨娘眼看要去手撕林姨娘,婉莹急得转身要出门,连裙角扯掉的茶杯也顾不上,滚烫的茶水洒了一身,三步并作两下,走到门前,身后‘啪’的一声,茶杯掉在地上,摔个粉粉碎。
不对,茶杯落地,不是这个声音,这是巴掌扇在脸上的声音,难不成高姨娘扇了我娘?死泼妇,你敢打我娘,我跟你拼了,大不了咱们鱼死网破,我绝不会让我娘白白受气。
一连串的念头,像一道道怒火如金光利剑,劈在婉莹心上,哪里还顾得了其它,拉开门,没想到外面被反锁了,使劲晃荡,依旧还是那条胳膊粗细的门缝。
“娘——”婉莹趴在门缝上,还未叫喊出来,只见高姨娘捂着脸,呆若木鸡地站在师大人面前。婉莹还未理清头绪,正在纠结到底是高姨娘打了母亲?还是母亲打了高姨娘?明明是高姨娘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