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飘飘然让珍贵嫔有些恍惚,但还是喜不自胜地笑魇如花。
“曹总管,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掖庭总管曹公公眯缝着芝麻大点的小眼睛,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谄媚道:“娘娘刚刚晋封为贵嫔,奴才这不就忙不迭得赶过来给娘娘贺喜的么!”
珍贵嫔一脸骄矜地承受着,忽如一夜春风来一般的阿谀奉承,傲娇的小嘴嘴角上扬,欢悦地说道:“你能有这份孝心,本宫的父王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曹公公低头哈腰地接过话说道:“娘娘,奴才能有今日,全是仰仗怡亲王在背后替奴才周旋撑腰,娘娘能有今日之喜,奴才是打心眼儿里高兴!”
“你和本宫的父王是旧时相识,本宫得已进宫,也是多亏你多方游走。”
“娘娘言重了,能为王爷和娘娘略尽犬马之劳,是奴才三生有幸。”
“你如今是掖庭署总管,本宫以后也得仰仗你,才能在后宫站稳脚跟,公公万万不可再说这样妄自菲薄的话语了!”
曹公公连连摇头,一张哈巴狗似的脸上,逐渐爬上了些许阴郁。
珍贵嫔心思灵巧,一下子就看穿了曹公公脸色的差异,直接问道:“公公今日来,可是还有其他的事情嘛?”
曹公公也不敢遮掩,继续囤积着阴郁,哭丧着脸,支支吾吾地说道:“娘娘,您如今是一共主位,可是您也知道宫中如今的情形,不是奴才不给娘娘别宫独院,实在是腾不出来地儿了!”
珍贵嫔一开始只是沉浸在骤然获封的狂喜中,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个严峻的问题。
直到这一刻,她才回过神儿来,忍不住抱怨道:“怪不得太后娘娘这么痛快给了自己一个贵嫔的位份,感情没有独宫独院,本宫这个贵嫔也不过是个虚名而已!”
曹公公不敢点头,但是却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说道:“娘娘,咱们大周朝承制不过四代而已,几代先皇都主张勤俭治国,所以后宫宫室不足,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珍贵嫔不以为然地说道:“后宫中一共一十六座正宫,还有数不清的宫室楼阁,难不成还能腾不出一间宫室给本宫居住?”
曹公公被珍贵嫔质问,如丧考妣一样解释道:“娘娘有所不知,中宫皇后独居在长乐宫,周贵妃在未央宫,淑妃居慧芳宫,德妃在迎春宫,静妃才刚薨逝,武贵嫔就占了静妃的东照宫,李贵嫔在关雎宫,孟贵嫔在华清宫……”
“宫中那么多宫室,果真腾不出一个院子嘛?”
“娘娘,您有所不知,武昭先帝的后妃原本就众多,西北所全部安置,已经是没有剩余。紧接着永安皇帝驾崩,永安皇帝那么多后妃,说什么也挤不进去了,只能散住在皇宫中,靠咱们掖庭署的一把金锁,以示区别。”
珍贵嫔听了这些车轱辘话,风眼一斜,认真地问道:“果真就没有地方安置本宫了吗?”
曹公公为难了半天,低声说道:“也不是真的没有地方,只不过有点难办罢了。”
珍贵嫔瞪着眼睛厉声问道:“难不成公公方才说的犬马之劳,都是嘴上说说而已?”
“不,不,不……奴才不是这个意思。”
“公公既然有地方,不妨直说,难与不难,本宫也帮着斟酌一下……”
“这件事儿,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就看娘娘愿不愿意出手。”
“你不要拐弯抹角,但说无妨!”
“紫宸殿东边儿的问仙宫,如今住着庶人师氏……”
曹公公一个讳莫如深的眼神之后,珍贵嫔心领神会。
“永安皇帝的遗妃,大多也都是功勋门阀之女,与其驱赶她们,倒不如驱赶一个罪臣之女!”
“阿弥陀佛,娘娘果然聪慧无极。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