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真准备这么做?”
太后点点头说道:“必定!不过不是现在!”
“那是什么时候?”魏公公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说完大约猜到太后心里的时辰,又觉得一阵心酸。
“等哀家闭眼的时候吧!这件事儿还得你来操持。”
说到自己的生死,太后云淡风轻。
“太后可倒好,自己享福,留了这么大一个麻烦给奴才。”
听着魏公公的抱怨,太后舒心地笑着说道:“嗨……你比哀家小半年,哀家算准了,哀家死后你肯定不会独活,哀家是姐姐,不能让你在阳寿上吃了亏,所以给你委派些任务。”
老迈的魏公公已经老泪纵横,潸然说道:“太后,你什么都想到了。还让奴才有什么可说的。”
太后像哄小孩一样,拍着魏公公的后背,哄劝道:“老都老了,怎么还像小孩子一般哭鼻子,待会儿给院子里的小太监看见,你羞不羞?”
魏公公破涕为笑,接过太后递过来的丝帕,擦干泪窝,笑着说道:“奴才不嫌太后给奴才派活,奴才是怕自己完成了太后的嘱托,再回头,已经找不到太后的影子了。”
太后拍拍魏公公后背,哄劝道:“这一辈子苦了你,下辈子,咱们换一换,哀家伺候你,你当太后,哀家当大总管?好不好?”
魏公公脸上闪过一丝丝失望之后,满脸开心地回应道:“好!好!下辈子奴才当太后。就这么说定了!”
两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在昏黄的灯光下,手拉着手往慈宁宫的方向走去。
临近慈宁宫,太后忽然开口说道:“刘氏那边,今夜你再去一趟,告诉太医,开始加药,一月为期,务必干干净净,无迹可寻。”
魏公公点点头,扶着太后进了慈宁宫正殿,又影子一般朝着东北所的方向走去。
碧莲白天羞辱刘昭仪的事儿,天还未黑,就已经传进王师爷的耳朵里。
王师爷生平最恨窝里斗,思前想后,还是决定铤而走险。
夜幕十分,王师爷联络好皇庄上的内应,以给宫中送肉为幌子,假扮皇庄庄丁,顺理潜入紫微神宫。
碧莲早就接到消息,披着一袭黑色大氅色,缩在御膳房一处偏僻的角落里,等待王师爷过来接头。
碧莲等了足足一个时辰,还以为王师爷今晚不来的时候,终于在墨蓝色的夜色中,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
两人一见面,直接单刀直入。
王师爷劈口问道:“刘昭仪就算张扬,也是咱们自己人,我好不容易把她扶到昭仪的位子上,你当众羞辱她,万一她再被贬斥,我的心血岂不付之东流?”
碧莲听着王师爷这番斥责的言论,心里十分不认同。嘴上不敢硬辩,只能缓缓地说道:“恩公,昭仪如今固然位高,可是已经毫无作用。恩公留着她,固然是恩公心善仁德,可是昭仪向来心直口快,若是将恩公和昭仪之间的秘密抖搂出来,恩公不怕嘛?”
王师爷盯着碧莲问道:“你不要危言耸听,昭仪进宫之前经过多年的特殊训练,就算是死,也不会吐露半个字。”
碧莲小心翼翼地看着王师爷,轻轻地说道:“昭仪不怕死,但是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被人下yao?”
王师爷不由分说地怀疑道:“你敢给她下药?你不想活了?”
碧莲迎着王师爷愤怒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恩公,我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婕妤,怎么敢给皇宫里的主位娘娘下药?”
“你想跟我说什么?不是你,还能有谁?”
“恩公,你用脚趾头想一想,我给昭仪下药,皇宫里的太医都是摆设嘛?他们能听碧莲摆布?”
“除了你,没人知道昭仪的底细,还会有谁想要害她?”王师爷隐约感觉到下药之人,忍不住打了几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