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宫女第一次听到这么劲爆的绯闻,都顾不得火盆和红薯,齐齐地起身,凑在宫女丁身边追问道:“真的假的?姐姐怎么知道呢?”
宫女丁骄矜地拿着一把木梳子,轻轻地在水盆中沾了些许清水,然后继续对着水盆,梳理自己的刘海,“可巧了,我那日就在行宫里当差,恰好就见证了那件事儿!”
“姐姐,赶紧给我们说说,这么劲爆的事情,我们一丁点儿都不知道。”
宫女丁悠然自得地放下了手中的木梳子,然后得意洋洋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咱们皇上是真心喜欢皇贵妃,还是装装样子?”
屋里已经有一丝丝若有若无的焦糊味,可是几个宫女都没有察觉,橡皮糖一样粘着宫女丁,追问道:“姐姐的意思是?”
“你们想,皇上要是真心喜欢皇贵妃,怎么能容忍别的男人喜欢她?”
“可是皇上如今夜夜宿在问仙宫,这份独宠,宫里谁不知道!”
宫女丁一脸困惑地说道:“所以说,我也是看不懂了!也不知道咱们这位皇贵妃使了什么手段,要不然皇上怎么会这么痴迷她?”
宫女甲无暇纠结婉莹是不是使了什么手段,她只关心婉莹和贺佑安之间有没有奸情。
“我听说皇长子不是皇上的?这事儿姐姐知道吗?”
“说不清楚了!”宫女丁一脸苦恼地说道。
“怎么说不清楚了?是?还是不是?”
“咱们娘娘什么时候怀孕,没有一个人知道,可是一年之后,带着两个皇子回来,你们说怎么说得清楚?”宫女丁继续启发大家。
“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皇家血统不容掺杂,更何况皇太子将来要继承大统,万一不是皇上的骨肉,那咱们大周朝的江山不久易主了?”宫女甲忧心地说道。
“皇上是不是被骗了?皇贵妃怀了贺佑安的孩子,然后硬说是皇上的龙种!”
屋子里满天满地的焦糊味,几个宫女专注于流言,根本没有觉察到。
“真替咱们皇上烦恼,那么爱皇贵妃,到头来被自己兄弟和老婆带了绿帽子!”
“可不就是如此吗!皇上真是不值当,后宫佳丽三千,皇上偏偏宠爱皇贵妃,结果皇贵妃脚踏两只船。”
“皇贵妃上辈子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善事,这辈子竟然让皇上和贺将军同时喜欢上。”
“气死人了,既然都是皇上的女人了,还敢勾搭贺将军,真是不要脸!”
几个宫女各抒己见,表达自己心中对这几个留言的愤懑之情,也听取别人对这个流言的评论,取他人之长,补自己之短,长短互补,争取在传播流言这条路上,做一个完美无缺的人。
“糟糕,红薯烧糊了!”
沉浸在取长补短的四个人,忽然被一声尖叫拽回来。大家纷纷扔掉了婉莹和贺佑安的流言,心疼地看着烧黑了的红薯。
“可惜了这几块红薯,真是可恶。”
宫女们顾不上红薯的滚烫,赶紧将焦黑的红薯皮避开,看看到底损失了多少,还能不能留下一些,哪怕是一口!
心痛加滚烫,让场面变得慌张且凌乱,几个人奋不顾身的样子,像极了快要饿死的野鬼!
流言就是这样无足轻重,人们谈论它的时候,它似乎显得举足轻重,但当因为流言伤害了自己的切身利益的时候,又都会毫不犹豫地扑在自己的切身利益之上。将流言丢在一边。
流言是被丢下了,可是却像一只种子一样种在了在场谈论人的心里。
暂时的丢弃,似乎是为流言日后甚嚣尘上提供必要的缓冲。
宫女们为了几块烧红了的红薯,骤然停止了讨论,但是因为传播流言,让她们损失了一块红薯,这让她们心里都愤愤不平,唯一能平衡这种愤恨的只能是,继续传播流言,将所有听来的,自己胡编地毫无章法地扩散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