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是治好过几个,信不信随你们心意!”
刘更衣身上疼痛,心中惊喜,脸上扭曲地说道:“谢谢神医。谢谢神医!”
神医一脸谦卑地说道:“刚才不都说了,只是举手之劳,不必太放在心上!”
刘更衣这一声谢谢,不是谢神医给她治伤,而是感谢神医给她指了一条康庄大道。
太监还没回过神,刘更衣已经艰难地往外走。
“你的伤还没好,你去哪儿?”
“我回去养伤,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小春,你可以叫我小春子!”
刘更衣感激地说道:“我如今自己尚在窘境之中,只能跟你说一声谢谢,将来我要是有出头之日,一定当面重重地感谢你。”
小春子不明白刘更衣话中的意思,担心地说道:“药膏你自己记得涂抹,咱们都是下贱的人,相互照应是应该的,你不必放在心上。”
刘更衣拿过药膏,一瘸一拐地回去。每一次挪动都让她觉得钻心彻骨,她在心中告诉自己:只有下过地狱的人,才能飞上天堂。
婉莹的病情,一日重似一日,已经到了水米不进的光景。
皇上忧愁的坐在病榻边,芸娘跪在神佛面前,狠毒的发誓,只要婉莹能活下来,她宁愿再减寿二十年。
皇上日日守在问仙宫,看着羸弱的婉莹,肝肠寸断。
两人才重逢,又要面临死别。
皇上根本不能接受这样的惨剧。
婉芸自那日以后,日日陪同着婉蓉来问仙宫,脸上悲切伤痛,心里却是如饮琼浆,如沐春风。
尤其是看着婉莹奄奄一息的那张脸,婉芸似乎幻想到自己不日就将取代婉莹,重新成为皇宫里的宠妃。
“皇上,妹妹已经病入膏肓,不如准备一下后事,冲一冲也是好的。”
婉芸迫不及待地想把婉莹扔进坟墓里,脸上假惺惺地给皇上提议道。
皇上趴在卧榻上,拉着婉莹枯瘦的手,甫一听见婉芸的话,如同当头一棒,诈尸一样站起来,怒目圆瞪地说道:“德妃,你什么意思?你要朕料理婉莹的后事?”
婉芸知道皇上不想听这样的话,但是又忍不住说道:“皇上,妹妹已经这样了,难道我这个做姐姐的心里好受嘛?”
“你让朕给婉莹筹备葬礼,你真是狼心狗肺!”
皇上骂的越狠,婉芸心里越开心。
皇上骂得越狠,那就证明皇上也清楚,婉莹即将不久于世。这正是婉芸翘首以盼的。
“皇上,你只顾责骂臣妾,你可曾想过,婉莹是皇贵妃,难道皇上打算这样草草安葬她吗?”
婉芸捏住了皇上的软肋,直接将最最狠绝的话,打在皇上的软肋上。
“朕的婉莹不会死,朕的婉莹不会死!”
婉蓉见两人把话说死,早就哭成泪人。再看病榻上的婉莹,直接扑在皇上的膝下,声声泣诉道:“皇上,芸儿的话,皇上好好思量思量。皇贵妃已经昏迷多日,现在连吊命的参汤都不好喂进去了。皇上,后事准备一下,就当是给婉莹冲一冲喜吧!”
皇上僵硬地愣在原地,看着眼前哭成一团的两个人,再心疼地望了望婉莹,拉起婉蓉和婉芸说道:“惠妃,德妃,朕不愿意这么做!朕不舍地婉莹就这么走了!”
婉芸看了一眼皇上,直接说道:“皇上以为臣妾就舍得了吗?只一味不舍得,难不成让妹妹用低级妃嫔的仪仗大去吗?”
皇上被这一句话弄得肝肠寸断,肚子里的心肝肠肺统统碎成了渣渣。
婉蓉扶助已经崩塌的皇上,贴心地说道:“皇上,准备了后事,只是为了冲喜,万一妹妹真的就好了呢?”
还是婉蓉这句话更合皇上的心意,皇上松开婉芸,对着婉蓉说道:“只有辛苦你督办这件事儿了,皇后最近染上风寒,婉莹又卧床不起,你和周夫人两人暂时主持宫中大局,立刻着手操办后事事宜。”
婉蓉是真心心疼婉莹,并不为揽权,骤然听见皇上委任自己,一时间觉得难当此任,推辞道:“皇上,我是最最无用的一个人,不是我不愿意效力,只是我明白自己的材料,担不了这么大的责任,不如让芸儿和周夫人一同打理后宫吧。芸儿位份高,说的话有分量。我只想守在婉莹身边,哪怕是看着她什么也做不了,我也想呆在这里。”
皇上赞赏地看着婉蓉,然后点了点头,说道:“就按照惠妃的意思吧。”
说完这句话,扭头对婉芸说道:“那这件事儿就有劳德妃操持了。”
婉芸想过打理后宫,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实现这个梦想,听到皇上委任自己,心中窃喜,脸上悲伤地说道:“若不是为了婉莹的后事,臣妾真不愿越俎代庖,只是如今这个局面,臣妾也顾不得许多了。”
三人达成一致,纷纷都偎依在婉莹的病榻上,忽闻寝殿外面有人吵闹,止住哭声,却听到。
“我能治好皇贵妃,你们放我进去!”
婉芸对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了,纵然没有面对面,她也猜到来人是谁。
“刘更衣,她怎么来了?”
皇上根本无心思索刘更衣是谁,失魂落魄地守在婉莹身边,拿着湿润的毛巾,擦拭婉莹枯黄的额头。
婉芸跟刘更衣向来水火不容,如今又得到了协理后宫的大权,恨不得直接将刘更衣置于死地而后快。
掀开帘子,踏出正殿,一阵寒风,让婉芸不得不紧了紧身上的领子,然后双手抄进风毛袖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