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儿乍一进屋,黑咕隆咚得忽然听见一句像鬼一样的话,吓了一跳。“娘娘,吓死我了,你怎么不点灯呢?”
荣国夫人第一次杀人,高亢和恐惧让她变得鬼厉阴森。她失神地鬼笑着,轻轻地说:“茉儿,本宫第一次觉得天黑是件如此痛快和舒服的事儿。”
“娘娘,你从小就不喜欢天黑,怎么了这是?”
荣国夫人鬼魅地轻笑说道:“本宫不是小孩子了,本宫早就不怕了,相反,本宫现在爱上黑夜了。”
说完又是一阵的阴森冷笑。茉儿抹黑走到荣国夫人身边,拉着她冰凉的双手,试着抚平她杀人后的惊恐。
“事儿办得如何?”荣顾夫人感受到茉儿的体温后,幽幽地问道。
茉儿松开荣国如人,抹黑找到了火石,点燃了一根蜡烛,复又擎着昏黄的烛台,幽幽地走到荣国夫人身边说道:“娘娘,咱们就是多此一举,娘娘这次癸水,敬事房压根儿就没记上。”
荣国夫人疑惑地望着茉儿,质疑道:“怎么会这样呢?”
“仔仔细细地看了两遍,确实没有记录,兴许敬事房一时忙乱,忘记了也未可知。”
“娘娘,真的没有。不信你明天自己去看一看。”
“怎么会没有呢?难不成真的是忘了?”
“奴婢猜想,会不会是那日皇上原本是准备召幸娘娘,结果大小姐这么横插一杠,敬事房估计忙着记录大小姐,忘了您这事儿了吧。再说后来,咱们也没去报备,估计敬事房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荣国夫人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之后,还是狐疑地说道:“明天本宫亲自去查看一遍,这事儿务必要现在确认明白了,要不然留到将来都是祸根儿。”
“知道了娘娘,你先歇了吧,明儿咱们一块儿去确认。”
“只有把彤史弄明白了,本宫才敢宣布怀孕,要不然这孩子怎么来的?本宫有嘴说不清。”
“那是,咱们务必要小心翼翼。”
荣国夫人一边算计着表少爷毒发的时间,一边琢磨着彤史的虚实,初孕的她劳心劳神,才想了一个回合,就混混地进入了梦乡。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日上三竿。来不及用饭,荣国夫人拿着几样精致的小点心朝着敬事房的方向走去。
到了敬事房,只有一个小太监在里面坐在书案边,捏着一只小狼毫写东西,荣国夫人夺门而入,踮着脚走到跟前瞟了一眼,小太监写的正是彤史,“小鬼头,一个人都没有,你在这里做什么?”
小太监抬头一看,眼前站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整个宫里最最炙手可热的荣国夫人。
“娘娘,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您来了怎么不说一声,真是有失远迎!”小太监撂下手里的小狼毫,弓着腰,一阵急促的小碎步,绕出舒安,刚好跪在荣国夫人的石榴裙子下面。
“大正月里的,别人都去耍钱吃酒,怎么就剩你一个人在这儿?”
小太监扶着荣国夫人的胳膊,小心翼翼地引到一张椅子面前,待荣国夫人落座之前,用自己的袖子将椅子面儿擦拭了一遍。
“大家都去玩了,活不能没人做,我写完手上这几笔,也去跟他们凑在一起。”
“小东西,原本看你乖滑,还以为你是个最会耍滑头的,没想到你还是个材料,什么时候本宫给你们头儿说说,给你长长脸。”
小太监听罢这话,笔直地跪在荣国夫人面前,掏心掏肺地说道:“娘娘,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奴才先谢谢您了。”
茉儿一听‘再生父母’四个字,忍不住皱着眉头,捂着嘴笑着揶揄道:“小东西,光顾着拍马屁了,你也不看看娘娘今年多大,比你大不了几岁,怎么做你的爹娘?”
小太监自知马屁一不留神拍大发了,竟然拍到马腿上,鬼机灵一转,赶紧趁着跪在地上的姿势,直接给荣国夫人一边捶腿一边奉承道:“俗话说摇车里的爷爷,拄拐棍儿的孙子。世道向来只问尊卑,不问年幼,娘娘说是不是?”
“猴精的小鬼,本宫还没赏你吃糖,嘴就这么甜。”
“不是奴才嘴甜,奴才虽说伺候娘娘只有半年时间,但是见了娘娘如同见了亲人,说的话也都是掏心窝子的话。”
“好,你这个小东西,就凭你这句话,以后本宫疼你!”荣国夫人顺势也拉拢了一把。
小太监见荣国夫人亲自抬举自己,激动得几乎失心疯,浑身抽搐着跪在地上,心中振颤地想着:果然是天上掉馅饼,让自己张着嘴接住了,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攀上了荣国夫人的高枝儿。
要知道如今的荣国夫人在宫里,那是皇后一人之下,万千宫婢之上的从一品夫人。巴结上荣国夫人,用不了一年半载,自己说不定也能做个管事儿。
想到这里,小太监像是打了鸡血一样高亢。也顾不上拍马屁还是拍马腿,直接搂着荣国夫人的大腿大喊道:“娘娘,娘娘,您真是奴才的亲娘啊。”
荣国夫人心里听见‘亲娘’二字,再看小太监抱着自己大腿,恨不得一脚踢开眼前这个自作聪明的鬼东西。‘亲娘,你娘才是你亲娘,猪油蒙了心的东西,你个太监当本宫亲儿子,你不是咒本宫断子绝孙吗?’
心里骂归骂,脸上还是笑魇如花地拉拢道:“好孩子,以后本宫疼你,本宫问你,你们管事儿的王公公呢?”
“娘娘,皇上这些日子不再宫里,王公公都跟着皇上去南边儿了。”
荣国夫人妖娆地笑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