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郎真的做了皇帝,皇后却不是我……
等婉莹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破旧的屋子里。头顶不再是雕梁画壁,皴裂的圆木边缘浮着一层灰白的尘埃,蛛丝结网悬挂漂浮在任何一处能挂得住脚的地方,这里不是惜珍阁,更不是春华台和锦瑟居,就连荣寿宫里那个小小的厢房也不是,这到底是哪里?
婉莹觉得眼睑沉重得无以复加,隔着修羽一般的长睫,她看到橙色的阳光照在斑驳掉渣的土墙上。忽然一个熟悉的银子蹲在梁上,是那只花猫。它也在这儿!
“娘娘,你醒了?”终于两个熟悉的声音,驱赶走婉莹心中的恐慌。
扭头,芸娘和红芙挤在床边殷切地望着自己。花猫从房梁跳到一只破旧的打柜子上,从人群中挤到婉莹的床头。
“咱们这是在哪里?”
芸娘把身后的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小孩推到婉莹面前。
“李妈妈,小毛子……”婉莹挣扎着直起身子,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幕。
小毛子趴在婉莹身边,说:“姐姐,是玉兰带着小毛子找到你们的。”
“玉兰是谁?”婉莹昏睡了一觉,已经觉得好多了。
“玉兰是小毛子的好朋友?”
小毛子把婉莹说得更加糊涂。
“娘娘,就是没吃咱们那只母狼!”芸娘直接说。
婉莹惊异地重复道:“那只母狼?”
“是啊,咱们喂饱了母狼,母狼一直带着小狼跟着咱们。”
“应该是在暗中保护咱们。”红芙补充道。
“见到娘娘昏睡了时候,母狼出来把我吓了一跳。”芸娘说道。
“可不是吗?娘娘若是能走动,还好一些,万一母狼反悔要吃我们,娘娘昏倒了,逃也逃不了。”
“玉兰不是要吃姐姐,玉兰跑进村子里,来我家院子里,撞我的屋门,小毛子还在睡觉,硬是被玉兰拉着往山里去,当时山上大火,玉兰死命拽着我进山,真好,竟把姐姐救出来了。”小毛子说。
婉莹不能相信,竟然是那只母狼将自己从山上救下来。
正说着话,忽然听见院子里一阵躁乱。
“李潘氏,你这个扫把星,你给我出来。”
李妈妈光听声音就知道是来找茬,冲芸娘说:“我得出去一下,芸姑姑把门反锁了。”说完带着毛孩儿出去。
见李妈妈出了房间,院子里几男几女,或叉腰或咧嘴地杵在院子里。一只拴在廊柱上的大黄狗汪汪直叫。
“大哥大嫂,二哥二嫂,四弟,弟妹……”李妈妈也不问他们有什么事情,只是将每个人的称呼喊了一遍。
反正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李妈妈不用问,他们自然会说。
“李潘氏,我家三儿跟你那个闺女门当户对,你凭什么拦着,我们李家养了她十三年年,她难道不应该报答李家吗?”李妈妈的四弟妹站在院子里,如同一个母夜叉一样咆哮。
“他四神儿,咱们是血亲,孩子们婚嫁传出去都成笑话了,再说你家三儿还那样。”李妈妈反抄着手,一脸蛮横地说。
“呸!扫把星,这丫头谁知道是哪个野男人的!什么血亲不血亲,你进我们李家不到八个月这孩子就生下来了,你糊弄鬼去吧。”李妈妈弟妹索性捅破窗户纸说道。
八个月落草这是事实,李妈妈顿时语塞,但是也伸着脖子说:“丫头在李家怀上,又是在李家落草,就是李家的孩子。”
“不要脸,真是不要脸,还没过门就让人家把肚子搞大,早知道你是烂货还是个扫把星,我们早早将你扫你出门。三哥或许也不会死!”
李妈妈不甘示弱地说:“李宋氏,你嘴巴放干净一点儿,你再嘴巴带毛,小心我撕烂你的臭嘴。”
“呸,你个浪货,没过门儿,就让人家破了身子,带着野种来我们李家耀武扬威,你动我一下试试。”
李妈妈显然也不是吃素的,抄起身边的一杆木叉,举在胸前,怒气冲冲地对着四弟妹说:“你打了我闺女,我没让你赔药钱,你反倒蹬鼻子上脸。”
四弟妹有自己男人在旁边助阵,还有大哥二哥,根本不害怕李妈妈。
扯着嗓子叫嚣道:“不要脸,你打一个试试,我今儿跟你这浪货拼了。”
眼看两个弟妹就要开打,大哥作为长子,喊了一嗓子道:“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叫外人看笑话。”
四弟妹恶人先告状,说道:“大哥,我家三儿都二十了,连个媳妇也说不上,我能不急嘛?”
“放屁,你儿子说不上媳妇,我闺女才十三,俩家是血亲,你也不怕绝后!”
李宋氏听到李妈妈骂自己,嘴巴里的污言秽语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你这个论斤卖肉的*,你说你去宫里当差,宫里是你家?想去就去,想回就回?谁知道你躲到哪个暗窑子里卖呢,连孩子都不要,真不要脸。前天送你回来那几个人是你在宫里偷的野汉子吧?”
女人最忌讳别人玷污自己清白,尤其是李妈妈这种有血性的女人,听了四弟妹的话,浑身的血脉倒流,爆发道:“李宋氏,你才是*,臭窑里滚烂炕,你就是个臭烂货!”
矮墙外面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李宋氏见李妈妈这么骂自己,有些心虚但是故意强撑面子说:“臭不要脸的,你大着肚子进我们家,咱们俩谁不要脸?谁是*?是你!你才是烂大街的臭烂货。”
农村女人骂大街,大多是喜欢虚张声势,只要在声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