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万人马上天入地,遍地搜寻,都找不到荣亲王和母后皇太后的下落。无法只能拉着两具血肉模糊的尸首,搪塞道:“两身形类若荣王与太后,定是要乔装出逃。”
东安太妃早已封锁了宫中各个出口,就算这两具不是,也不慌张。瓮中捉鳖,九拿十稳。
张秀庭和几百忠贞敢死之士,倒在紫宸殿台阶上。鲜红的热血,汩汩地流向跪着哭丧的臣工身上。
东安郡王站在尸体罗织的廊下,亲自宣布:东安郡王武毓弘是大周朝第四任皇帝,择吉日即位,次年元旦改元换代。
一场浩浩荡荡地政变,随着大行皇帝的驾鹤西去,以及荣亲王的生死不明,不知所踪,在夜幕时分落下帷幕。
跪在紫宸殿广场上的几百臣工,眼睁睁地看着东安郡王逼宫篡位。心里敢怒而不敢言。事已至此,怎能螳臂挡车?
回首千年王朝史,几乎每一个朝代都有篡位夺权的政变。
父子失和,兄弟反目,帝后互戮,刀光剑影,鬼魅森森。
秦始皇外巡中暴毙,太子扶苏被弟弟胡亥所杀,胡亥被赵高拥立为秦二世。
汉景帝嫔妃王氏,暗中谋杀太子刘荣,勒死太子之母栗贵妃,伙同弟弟田蚡助刘彻即位,才有了雄才大略的汉武帝
汉安帝皇后阎氏,串通权臣王圣,废太子刘保,立北乡侯刘懿为新太子,次年刘懿暴毙,阎氏秘不发丧,伙同兄长阎显再次拥立新君即位。
隋炀帝杨广,弑父杀兄,自立为皇帝。
还有名昭青史的宣武门之变,唐太宗李世民逼迫生父退位,刺杀长兄幼弟。
唐中宗皇后韦氏,伙同安乐公主,鸩杀亲夫中宗,立殇帝即位。
宋初太祖,轰然暴毙,太宗即位。
所有一夜之间的腥风血雨,与眼前分毫不差。几百臣工看着日薄西山,默默接受眼前的一切。
紫宸殿廊下,东安太妃拉着东安郡王进入正殿,拜祭大行皇帝,以此自证为正统,不料遭到东安郡王的严词拒绝。
“娘,皇上是得瘟疫驾崩的。”
“儿啊,你不拜大行皇帝,怎么能名正言顺啊?”
“娘,大行皇帝已经驾崩,我们还搞这些名堂做什么?”
“儿子,这些是做给下面那几百个大臣看的。”
“娘,他们又不傻,咱们是篡位,有什么好拜的。见了七弟,我都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东安太妃落寂地在昏黄的暮风中凌乱,没有什么,比后继无力更让人觉得绝望。
“儿子,正是因为名不正言不顺,才更要做样子给别人看。”
“娘,你真是掩耳盗铃,那帮人猴精猴精的,咱们就算做样子,他们照样在背后诋毁中伤。”
东安太妃巾帼不让须眉,能亲手杀死张秀庭,却不得不对自己的儿子,垂眉低头,耐着心里的烦乱哄劝。
“儿子,这是规矩,不拜大行皇帝,怎么继承大行皇帝?”
东安郡王甩开东安太妃的手,怒目斜视道:“娘,我是你亲儿子,我要染上瘟疫怎么办?你是不是我亲娘?”
东安太妃气得不停落泪,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什么是扶不起的阿斗?什么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粗糙的麻布孝衣,遮不住东安太妃锦衣领口上的血迹。
暴怒在东安太妃的心中升腾。
“儿子,咱们这一切来得不易,娘整整为你经营了三十多年。”
“娘,你叫我争太子我争太子,你叫我争皇位我争皇位。可是你叫儿子活不成,儿子实在没有办法从命。”
浓重的夜幕挟裹着无数的暗流,在紫微神宫的上空斗转星移。
“儿子,不跪大行皇帝,名不正言不顺。”
东安郡王依然哭丧着脸。小命比正统更重要。
是夜乌云蔽月,宫中漆黑一片。几盏昏黄的灯笼急促的摇晃着,穿过密密麻麻的大臣,越过鬼哭狼嚎的哀喊,飞奔到紫宸殿正门口。
“娘娘,不好了!”
东安太妃绝望幽怨的目光从自己儿子身上拔出,转移到大汗淋漓的毅亲王身上。
“出什么事儿了?”
“娘娘,不好了。”
“到底怎么了?”
“建章营的金世峰,带着几万兵马闯进宫里来了。”
东安太妃紧绷的心,骤然放松,歇着眼睛,傲慢地说道:
“这有什么可慌张的。”
东安太妃还不知道顾景雄已经成了刀下鬼。
顾景雄的鲜血已经祭了建章营的大旗。
“娘娘,他们是来逼宫的。”
毅亲王显然已经惊恐得有些口齿不清。
东安太妃正跟东安郡王置气,有见毅亲王一惊一乍,脸上再也无法平静。
“建章营逼宫不是咱们之前布置好的嘛?”
毅亲王终于从语无伦次的惊慌中理出头绪,一语中的,说道:
“娘娘,顾景雄死了。”
东安太妃大惊,竟然向后一个趔趄,顾不上顾景雄的死活,迫切地问道:“京西大营呢?周百诚,刘振山呢?赶快通知武安侯叫他们增援,火速,火速!”
毅亲王不知何时流出了两行老泪,不知所措地说:“太妃晌午让武安侯出宫接应,如今都一下午,至今找不到武安侯的踪影。”
“会不会是武安侯自己去了京西大营?”
“不知道,但愿吧!”
“八爷,你别一惊一乍的,把本宫的心也弄得突突直跳。金世峰手上一共五万兵马,咱们宫里现在有三万,挡上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