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婉莹是宫女,小宫女眼中的光芒顿时暗淡下来,些许傲慢泛着无限艳羡地说:“你真的是荣寿宫的宫女?不可能吧?”
“炭火在哪里能添得到呢?”婉莹一边点头,一边问道。
“哦,那个,在梨园宫门口,有一个小耳房,那里面烧得有炭。”
“谢谢你……”
婉莹往梨园宫门口处走去,果然在宫门口找到那间烧炭的耳房。里面有一个年长的嬷嬷掌火。婉莹把手炉递给她,老嬷嬷也不问,直接接过手炉,拧开旋盖,夹了几块烧得掉屑的银炭放进去,拧好手炉,用一条干净的湿帕子将手炉擦拭一边,还给婉莹。
“谢谢嬷嬷。”
正待出耳房,隔着老远就听见,好像是彤昭仪的声音在喊叫。
“放开本宫……你个狗奴才,你的爪子也配抓本宫的胳膊……”
婉莹循声望去,竟然真的是彤昭仪,站在梨园宫门口,吵嚷着像是要进来的样子。
“昭仪娘娘,今儿上面没叫您过来,大冷天儿的,您怎么来了。奴才送您回去吧……”一个声若哑鸡的太监说道。
“宋德春,狗奴才,你放肆……”
“昭仪娘娘,是皇上没让您过来看戏,又不是奴才故意拦着您,您这样开口狗奴才,闭口狗奴才,奴才实在是委屈。”
“放屁,不是你们日日撺掇着皇上冷落本宫,本宫能落得如此下场?”
“娘娘,这话可不敢随便说,奴才担不起娘娘您这句话。”
“皇上呢?本宫要见皇上!”
“哎呦,娘娘,奴才都跟您说了几遍了,上面今儿没叫您来看戏,奴才有几个胆子敢放您进去啊?”
“本宫是正二品的昭仪娘娘,连芝麻大点儿的选侍贵人今儿都去看戏了,你敢拦着本宫?来人啊,把这个狗奴才拉过去。”
彤昭仪的随侍没有一个敢动手,昭仪娘娘环视一周,十分狠厉地喝到:“都是死人啊,本宫叫你们把这个狗奴才拉到一边儿,你们听不懂吗?”
“娘娘,娘娘……”彤昭仪身边的嬷嬷有些为难。
“你们怕什么?他不过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一条狗。”彤昭仪再次狠厉地说。
宋德春冷笑一声,‘哼’——“多谢昭仪娘娘抬举,奴才是皇后娘娘的狗,可是娘娘身边这些人,就算想打狗,也得看看主人。”
宋德春这一句话说得十分嚣张和猖狂。彤昭仪身边原本有两个已经走出一步的嬷嬷,又战战兢兢地缩了回去。
“皇后?狗奴才,你敢拿皇后压制本宫?”
“不敢,狗奴才不敢。”宋德春看似毕恭毕敬,实则十分不敬。
“让开,好狗不当道,本宫让你滚开。”
“昭仪娘娘……”宋德春的声音已经开始有些阴阳怪调。“这才几天您就忘了?除夕夜宴上,皇上叫您走得远远儿的,现在皇上没让娘娘您过来,娘娘怎么能自取其辱呢?”
“啪”彤昭仪一个巴掌甩在宋德春的脸上,冷冽地说:“狗奴才,你敢嘲笑侮辱本宫!”
“彤昭仪,打,您也打了;骂,您也骂了。您想打想骂都行,奴才都能忍着,但就是不能让您进去。”
“狗奴才,你是看本宫眼前失了势,你就打量本宫翻不了身了吗?这就上赶着巴结皇后娘娘?只是你别忘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本宫要是冲出这霉头,第一个饶不了你。”
“是啊,娘娘,还没三十年您就河了西,您说说,您这样不惜福,奴才们跟着您能捞到什么啊?奴才说句不怕得罪您的话,您要是再闹,恐怕正二品的昭仪也要换人了。娘娘怎么就这么糊涂呢?潘昭容,李淑仪,曹修容,再到四位贵嫔娘娘,如今皇上又新晋了师贵仪,这些娘娘恩泽都不及昭仪您深厚,可是也都体体面面地坐在梨园宫里。不是奴才狂妄,昭仪这位子可是九嫔之首啊?娘娘虽然不稀罕,但也请牢牢地坐稳了,要不然啥时候跌倒,这辈子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狗奴才,说你是狗,真是抬举你。狗比你知道忠贞。当年本宫宠冠六宫,你几次三番的讨好本宫,想要侍奉本宫,那时本宫就觉得你是个墙头草随风倒,如今看果然如此。”
“多谢娘娘错爱,奴才是狗也罢,是草也罢,只要今儿拦住您,奴才大功告成。”
“是皇上,还是皇后?”
“昭仪娘娘,这还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