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书屋>都市现代>紫微宫深春意凉>第115章 帝后之争

婉莹在前面走,荣亲王亦在后面跟着,一路上,往来宫女太监没有一个侧目,但是没有一个不再心中侧目。

一前一后到了荣寿宫,刚跨进内院,婉莹便看见那盆杜鹃花端端正正地摆在自己的门前。四下里张望,小林子早已不见身影。

“这孩子心里不定怎么想呢?”婉莹心中有些担忧。

婉莹正在思虑着小林子的事情,突然荣亲王说:“你住的这样简陋,跟我一起去母后那里吧?”

荣寿宫虽是正一品太妃的宫宇,但是僖贵太妃性情淡泊,常年礼佛,荣寿宫自然也就看着萧瑟一些。

婉莹明白他的心意,可是终究是太仓促了些。不置可否的婉莹,只是托着那盆火红的杜鹃。

他取过婉莹手上的杜鹃,小心翼翼地置在机上,不由分说拉着婉莹的手,径直出了荣寿宫,刚入慈宁门,正好迎面碰上魏公公。

魏公公一看婉莹身披荣亲王的大氅,再看两人双手相扣,当下心里就明白了,上前一步说:“王爷,太后与皇上这会儿正在屋里说话,王爷有事明儿再来。”

“阿公,莫不是出什么事了?”

婉莹大为惊愕,大周朝堂堂的嫡亲王居然跟一个宫奴称“阿公”,转念一想,他可能从小被他抚育长大,想到此处,也就释然些,心里也更加敬重魏公公。

魏公公轻轻地凑到他跟前,细细地说:“因为陇西布政使一事,太后和皇上各执己见,太后刚刚还砸了茶碗。王爷,天大的事还是改天再说的好。”说完眼见他衣衫单薄,又拉住他的手,“手这样凉,快跟老奴回房去拿件大氅披上。”言辞间无不慈爱惦念。

“阿公,毓彦又不是小孩子了,经不得一点风冷,你先回去,毓彦进去看看。”

说罢拉着婉莹快步入里。

身后响起魏公公叮咛的话:“王爷,听老奴一句,有事明日再提。”

进入慈宁宫方知何为人间仙境:外面数九寒天,刚进宫门,天地间一股春风拂面而来,好不暖和,一带碧水横穿而过,水面上,万千紫气翻涌吐蕙,几只仙鹤或闲庭信步,或绕颈而立,自在至极;水边,母鹿俯身饮水,小鹿倚母而立;三座木制拱桥横跨而过,凤栖梧桐,龙飞凤舞,鸾凤齐鸣,凤引九雏等祥瑞浮雕繁复华美,美不胜收。步过木桥,映入眼帘的是数不清的奇花瑞草,喷芳吐蕊,几座假山怪石屹立其中,其美可意会不可言传,其妙,可心领不可语传。

连上九级台阶,一座两层的高大宫宇,正是慈宁宫正殿,气势恢宏,大气万千。殿前两侧,绕龙缠凤的顶梁考柱依次排开,说不出的威严庄重;红墙赤窗极尽极致,雕梁画栋纷繁复杂,不必赘言;琉璃金瓦上各方神奇瑞兽向天而立;忽来一阵香风,檐下的风铃,叮铃悦耳,让人如醉如痴。

正殿门口几个宫女垂首而立,见到荣亲王,曲身请安,说到:“王爷金安,太后这会儿,正在西边暖阁的花厅里跟皇上说话。”

待要上前通报,被荣亲王止住,拉着婉莹沿着廊下拐进了西边的厢房,还未进屋,在门外就听见,一个近乎哀求的男声:“母后,傅毅行风评不雅,满朝皆知,若是委以重用,岂不是寒了天下士子之心。”

“贤儿所虑之事,哀家也早有耳闻,但是金无足赤,人无完人。白璧微瑕,难不成还真的弃玉求瓦?”

“母后,草菅人命,殴打命官,也是白璧微瑕?国丧期间与小妾穿红戴绿招摇过市,强取豪夺,强占民田,这些事情在河套几州早已民怨沸腾。在地方征收重税,于朝廷却屡屡谎报受灾,母后难道不知道么?这样的奸佞小人若是委以重任,岂不是弃天下苍生于水火而不顾吗?母后当真要置若罔闻吗?”

“住口,你开口天下,闭口苍生,哀家问你,小时候太傅们教你的帝王心术都忘了吗?什么是和光同尘?什么是水至清则无鱼,什么是人至察则无徒?”

“这些道理,孩儿一刻也不敢忘,只是还有一层,傅毅行是母后旧日家奴,这一点举国皆知,他这样做,也是往母后脸上抹黑。还望母后三思。”

“正因为傅毅行是哀家旧奴,哀家才放心用他。”

“母后,这样做,何苦让别人背后指责呢?

“皇帝的意思是,怕别人说哀家任人唯亲?”

“孩儿不敢,只是替母后清誉烦忧。”

“如此哀家劝皇帝不必杞人忧天,哀家从来不在意那些飞短流长,这次哀家就任人唯亲了,满朝文武若有不服,尽管让他们来慈宁宫。哀家在这里等着!皇帝为一国之君,心里若真的装着这万斤江山,就该明白哀家的苦心,而不是听别人三言两语的挑唆,故意跟哀家过不去。”

“母后……”

“诏书哀家昨儿已经发至中书省,想必传往各地的驿报已经制好,皇帝不必再说了。哀家说了这会子话,也乏了。皇帝,退下吧。”

“既如此,母后安歇,贤儿回了。”

跪拜间衣衫摩挲之声,躲过画眉的清啼,飞进婉莹的耳朵。

“翡翠,将那莲心拿出来,让皇上带回去冲茶。”

另外一个毕恭毕敬的女声响起:“太后惦记皇上总是嘴角生疮,亲手剔的莲心,三寸长的指甲都坏了呢。”

“翡翠,再多嘴就该掌嘴了。”言者正是太后。

一个跟刚才争执不下,截然相反的声音响起:“母后,孩儿惹母后生气了。”

“我的儿,母后知你心地至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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