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儿站在门口,双手撑在腿上不住地喘着粗气,看他面上满是汗水,一看就知道是跑着赶来的。只是不知道因为何事如此着急。
梵生一起身迎烟儿进门,正要去给他倒杯茶时,烟儿拉住了梵生一的衣袖,说:“不劳烦梵公子了,只是我家少爷想请您还有……”说话时,他朝梵生一的背后看了看,微微皱起了眉头。
梵生一顺势接道:“我弟弟吗?他刚刚出去了。”
“哦哦,”烟儿说着低下头,看见了满地的碎石,“请您二位去家里坐坐,以表感谢。梵公子,这地上是怎么了?”
梵生一淡淡笑了笑,没有过多解释:“没什么。嗯,什么时候去呢?”
烟儿想起公子在自己临走前的嘱托,忙挤出一副讨好的笑容:“自然今晚,若您方便的话,现在去也是好的。毕竟我家公子还在病中,并无人和他聊天……”他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连嘴角的堆笑也挤不出了,他想到公子在此地遭的罪,就无比心疼。
梵生一看了看他,像是瞧出了烟儿内心所想,他点了点头说:“好,但等我给耀……弟弟留个字条。”
烟儿兴奋地让他快去,自己站在院落里等候。
梵生一并不确定耀明什么时候会回来,只好自己先去看看屈少爷。他快速地在布条上写好字,系在院里最显眼的地方,便跟着烟儿到了屈家。
一路上遇到的村民像是都知道了梵生一的能为,碰面都露出友善的笑容,更有甚者还点头打招呼。
梵生一便一一回应,直到走到屈家的院中,看到屈少爷坐在石桌边上,手里握着卷书。
烟儿大声地朝屈少爷喊了一声,屈少爷喜出望外,被烟儿搀着走到梵生一的身边。
“恩人!在下还以为你不会来!”屈少爷握着梵生一的手,上面的力量让梵生一感受到他生命的恢复。
梵生一笑道:“叫我梵生一,或是生一便好,不过举手之劳,屈少爷不用如此。”
屈少爷苦涩地叹了口气,道:“你要让在下称你生一,你又怎么叫我屈少爷。这样,在下叫你生一,生一称我的字,儒盈便好。”
梵生一点了点头,顺他之意喊道:“儒盈。”
屈儒盈脸上的笑意更深,拉着梵生一的手不知该如何是好,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站在一边的烟儿见自家少爷这般高兴,也跟着开心了起来,附和道:“少爷,您这身体可不能在这里站久了。”
屈儒盈回过神来,两手抓着梵生一,生怕人跑了似的将人带入屋内:“是儒盈忘了规矩,生一快进屋里坐。”
以前在屈府内,烟儿跟在管家身边学过规矩,在屈儒盈拉着梵生一落座后,他便将茶点摆好,又拿出一个木盒放在屈儒盈手边,服侍好两人后退到一边站好。
屈儒盈两手打开木盒,捧出一只玉簪。白玉透过日光更显水润,外表光滑细腻,内里不掺杂棉絮,纵使不是行家也能感受到此物价格不菲。梵生一静静地看着屈儒盈摆弄着它,心中已经有了对策。
屈儒盈摊开手掌,将此玉放在梵生一的眼前,笑吟吟道:“生一,救命之恩……”
梵生一轻轻摇了摇头,反手将他的手掌合上,移到木盒附近。
屈儒盈眼神黯淡,尴尬道:“这是在下屋内最贵的东西了。”
梵生一淡淡道:“你我已是朋友,此等情谊若是凭金银珠宝来相交,也算是轻视了。”
屈儒盈一愣,旋即把东西收进盒中,示意烟儿将其拿出去。
烟儿急忙送出屋内,关门的瞬间,屈儒盈起身欲跪在梵生一面前,梵生一眼疾手快,急忙拉起他。
屈儒盈咬牙道:“是在下愚蠢,竟然拿这东西来侮……我、我只是想让你开心,生一能原谅我吗?”
梵生一哭笑不得,点点头:“无妨,你愿意邀请我与耀明就是最大的谢礼了。”
屈儒盈被说得脸红,他看得出来,梵生一的模样并不像缺金少银的,说不定是比自己家底还殷实的公子哥。他搓了搓手,换了话题:“我再调养两天,便能去学堂了。”
梵生一观他面相,想了想说:“你的身体恢复到以前的状态还需时日,况且教学劳心伤神,你若是担心孩子们……便……”他还未说完,屈儒盈忽然眼前一亮,叫道:“你去如何?”
砰——
房门发出惊人巨响,屈儒盈吓得差点从凳子上跌下来。梵生一站起来挡在他的前面,一只手背在后面掐出了光决。但他看清来人后,神情不自觉地放柔许多。
耀明站在门口,表情十分阴沉。屈儒盈吓得根本不敢大喘气,烟儿也是又急又怕,瘦弱的身子小心翼翼地在耀明背后挤了过来,搀扶着屈儒盈。
梵生一笑着介绍道:“儒盈,这是我弟弟,耀明。”
耀明低头睨了屈儒盈一眼,后者被这一冰冷的视线所吓,原本想熟络一番,却变成畏缩在梵生一的背后。
“走了。”耀明冷漠道。
屈儒盈拉了拉梵生一的衣服,旋即被耀明瞪了一眼,缩回了手。
梵生一也知,刚刚二人所谈话题并未得出结论,若是匆匆离去,只怕还要重新登门拜访。他笑了笑,回过头对屈儒盈安抚一笑,示意烟儿扶他坐好。
耀明又说了一次:“走了。”
“解决完事情,”梵生一走到他身边说,“是和学堂有关的。”
耀明扬起眉梢,冰封的面容终于有了松动的迹象。
梵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