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庄内,空中飘零火星,血腥味道冲入鼻腔,四处都是哭嚎惨叫声,如坠阿鼻地狱。
“救救我……”一直枯瘦的手从地底钻出,抓住了耀明的脚踝。
耀明抬脚踹开枯手,青紫正要前进时,却听到樊景琪凄厉的惨叫声。他回头看去,樊景琪双手被捆,整个人吊在树上,在他身侧漂浮着浓浓黑雾。
樊景琪双眼充血,嘴唇微启,呢喃道:“耀明。”
耀明站在原地,并未上前。
黑雾中钻出许许多多的手上去撕扯着樊景琪的身体,樊景琪痛苦地叫喊,整个村庄内充满着他的绝望与痛苦的声音。
“为什么——!”樊景琪吼道,“为什么你不早点来救我!”
耀明深呼吸,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握着刀的手不住颤抖。
樊景琪泪流满面,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为什么,每一次,你都不会来。”
耀明冷汗落下,他闭着眼转过身,睁开眼时,仍对上樊景琪充满怨恨的双目。
是心魔。难道蛊雕没死?
“樊景琪”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无数的手在拧撵着他的皮肉。
耀明不住地在告诫自己,眼前一切乃是心魔,并不存在。
“耀明。”樊景琪喊着他的名字。
耀明愤怒道:“够了!”
樊景琪仍旧不断地重复那句“每一次你都不会来”,耀明抬起手,红色的魔气掀翻房屋残破的大门。
血潮褪去,“樊景琪”的身体雾化。
耀明按照先前的记忆寻找佛光发出的地点,平房的搭建结构和其他二层并不相同,应是有身份的人所居住的。耀明抬起脚,径直踹开大门。
破旧的房屋没有一点生气,内里摆设简单整洁,大厅正对面挂着一幅巨大的刺绣。
耀明见到刺绣的图案,想也未想,转身要走,大门却在此刻突然关闭,将人锁在屋中。
刺绣上的圆形图腾陡然旋转,露出暗红色的不祥之气。
家具向后倒去,像是从中心开始翻出一朵诡异妖治的花朵。一个被炸掉双手的少年躺在地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耀明。
老妪单手负在背后,从内室走出,另一只手拄着骨头制成的法杖,胸前还挂着一块古玉。
耀明沉默着看向她,视线向下,移到玉上。
老妪抽出手,将背包甩到耀明的脚下。
耀明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无比,下一秒就要捏断老妪的脖子,他捡起背包,沉道:“他在哪里?”
老妪将法杖戳在地上,四周瞬间变为汪洋火海,躺在地上的少年被火焰吞噬殆尽。
“他、在、哪、里。”耀明一字一句地说,他的耐心已经快被消耗光了。
老妪张开嘴,口中没有一颗牙齿:“你很快就能看到他了。”
说完,耀明已经提起炙焰刀,朝着老妪冲了过来。
嘭——
樊景琪仿佛听到后方传来一声巨响,他回头看去,却什么都没发现,只好怪于自己受惊吓过度,疑神疑鬼的。
樊景琪收敛心神,继续往前走,只听见空中传来一阵争执的声音。他心里一惊,蹑手蹑脚地准备返回,不料回过头,正好撞见赶来的村民。
再想跑已经来不及了,发现他的村民立刻用当地方言大喊了一声:“你是谁——!”
前面的人听到有人叫喊,竟然停下交谈往后走来。村民手中握着砍刀与木棍,各个面目青黑,一派威严之色,明显不是善茬。
樊景琪暗叫不好,只能朝着没有人的地方跑去。后面的人二话不说,提起脚步就追,凭着大地的震颤樊景琪都能感受到,究竟有多少人在追自己。
这个村的人不知道因为什么事而聚在一起开会,自己则误打误撞地来到了会议地点。
樊景琪跑得嗓子发疼,他不知道自己到底钻进了哪条路,只是一个劲儿地闷头跑。
“啊!”
忽然有个少年从窄巷窜出,焦急地朝樊景琪招手。
樊景琪想也不想,直接朝少年跑去。
少年拉着樊景琪躲到半个高的草垛的后面,自己则抄起铁铲,装作堆草垛的样子。
追赶樊景琪的人看见少年,互相使了个眼色,跑在队尾的人拐了个弯,走到草垛旁边,朝少年喊了一声。
樊景琪捂着嘴不敢出声,此刻他才发觉嗓子火辣辣地疼,却不敢咳嗽,耳朵里监听着那两个人的对话。
两个人说的是方言,樊景琪只能从双方的语气中辨别意思。
男人不停地在咆哮,而少年像是一问三不知。
男人大喝一声,推开少年,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樊景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捏紧拳头,若是被发现只能硬拼了。
一步、两步。
樊景琪的冷汗顺着额头滴下,指节捏得发白。正当他想要挥舞镰刀时,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道叫声。
男人站定,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少年,转身跑开。
“呼……”樊景琪重重地吐出一口气,人瘫坐在地上。
少年抱着铲子,站在原地看向樊景琪。
樊景琪擦干汗水,朝他温和笑道:“谢谢你。”
少年摇了摇头,表示不用客气。
樊景琪休息够了,站起来拍着身上的尘土:“你能告诉我这里是哪里吗?”
少年看着他,歪过头,用方言说了几个字,担忧地看着他手上的镰刀。
樊景琪:“……”
樊景琪把刀刃转向自己的方向,尴尬地挠了挠头,说:“抱歉,防身用的,别害怕。你能说普通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