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放在那个破柜子上的西瓜,里面全都烂了,看着就恶心。
“这破西瓜也没法儿吃,老何,这是六块钱,你去给两位同志买个饮料回来,要带冰的。”老刘向另一个老头命令道。
“六块哪儿够啊!楼下小卖铺五块一瓶。”老何喃喃道。
“你不会去外面的小卖铺买。”老刘瞪了老何一眼。
“去外面买了,管理员又该骂我了。”老何嘟嘟囔囔的向外走去。
“不用了,刘大叔,我们问几个问题就走。”一直没说话的小雪急忙拦着了老何。
“那哪儿行啊!就到楼下小卖部买”老刘颤颤巍巍的又想掏钱。
“没事的,我们在外面都喝过水了。”小雪急忙摆手道。
“那就喝点热水吧!”老刘拿出了自己的杯子,还有另一个人的杯子,从一个玻璃罐子里小心翼翼的剜出一些白糖,放在了杯子,倒上热水。
“你们聊,我们出去溜溜弯。”老何拉起躺在床上的那个走了出去。
“刘大叔,这个地方怎么样?”小雪看着人都出去了,稳定了一下情绪问道
“不咋样,要不是实在没有地方住,我才不在这住。”老刘一脸厌恶的说道。
“我看这的环境还行,不过还是在家里更好些。”小雪笑道。
“是啊,家里最好了,那怕受人白眼也行,只要给口饭吃,能让住着也挺好啊!”老刘叹了口气道。
“您来这几年了?”小雪问道。
“三年了,送走了一批又一批人,刚来那会儿我还经常往家跑,站在自家楼底下看着我曾经住的那个小屋子,看着它亮起灯,看着它灯熄了。
想着我那嘎吱嘎吱作响的老板床,还有我养了几年的那把水仙花儿,那是我老伴在世的时候捡回来的,我走的时候没拿着,我想着儿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又觉得我有用了能让我回去,呵呵!没想到这一走就是三年。”老刘笑着,叹息着,一脸的沧桑,褶皱的皮肤中似乎满是心酸的泪水。
我和小雪询问了大约两个多小时,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也没有敢多待,我给老头留下三百块钱,说是民政发的临时救济款,在老头连声的感谢声中走出了敬老院。
“申哥,这里太可怕了,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我怎么感觉这里就像是一消磨人性的地狱一样。”小雪一脸沉重道。
“还行吧,我曾经看过一个报道,说是一个外国的敬老院,一些护工为了得到赔偿金,将一些没儿没女,不能自理的孤寡老人祸害死了。”我坐上电驴子,将开动。。
“怎么祸害死的。”小雪也坐了上来皱眉问道。
“冬天带他们出去透透气,得个感冒之后再用冰冷的水帮他们擦身体,之后就死了。”我笑道,仿佛说的不是一条生命,而是猫狗的死亡。
“简直没有人性,就没人管么!”小雪愤然中带着惊讶道。
“谁管,人性这东西,无论是中国还是外国,都是一样的,谁也不想伺候躺在床上,只知道吃饭,拉屎的人。”我笑道。
“可政·府不管么?那可是谋杀。”
“是谋杀,可是没有证据,护工带老人出去透气,帮助老人擦沾染了排泄物的身体,有错吗?”我看着小雪问道。
“但那是外国政-府。”小雪下意识的说了一句。
“哈哈,你说说的外国政-府,是指欧美发达国家吧!天下乌鸦一般黑,在推诿扯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上,世界上的官员都是想通的,这种事情,只要没人去闹,任何国家的官僚都懒得管。”我哈哈笑道。
“哎!听了老刘的那些话,我都不想在调查下去了,在调查下去,我感觉我的人生观都会被颠覆的。”小雪一脸茫然的说道。
“习惯就好了,比他们还要悲惨的有更多,他们最起码在自己还能动弹的时候,活的也不错。”我笑了笑。
对于那些老人的遭遇,我也就是听听,有很多人年轻的时候都说不怕儿女不养活自己,大不了进敬老院,再不行自己吃药死了,可真的到了那个份儿上,又有几个人死的,都是想活着,这生活还要继续,我可没时间,没心情去可怜人。
“这个世界太可怕,真想永远在学校里。”小雪摇了摇头问道。
“哈哈,那你可以考老师。”我笑道。
“我也想,不过竞争也挺大的。”小雪认真的说道。
“还去其他地方调查吗?”我问道。
“不去了,这一个也就够了,你胆子太大了,竟然冒充政-府人员,被人拆穿了咋办?”小雪虽然这样说,但是脸上扬起一股小孩子偷糖果,没有被打人发现的那种兴奋感。
“这不没有被拆穿么。”我笑道。
“你是不是经常骗人。”小雪侧着头,有些微微气恼的看着我。
“我是商人,以诚信为本。”我严肃的说道。
“无奸不商才对。”小雪怂了我一下。
“那不叫奸,而是智慧,商场如战场,没有两下子,早就被人灭了。”我笑道。
“也是,没有本事那能赚到钱。”小雪也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我的想法。
车子慢慢的开着,一时间我和小雪都没在说话,感觉气氛有些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