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的人是顾随云,足以引起整个顾家的关注,身为十几年如一日的家庭医生,陈医生自然知道轻重缓急,所以来得速度很快。
诚如顾随云所说,他额头上的伤不过只是擦伤了一小块皮而已,别人看着觉得严重也是因为救护车上的小护士给他包扎了太多层,裹得厚自然看着仿佛伤势极重。
陈医生将厚厚的纱布拆掉后,不过是用消毒水在顾随云受伤的额头上沾了沾,就换了一种更加透气的伤口辅料贴住。
“这样就好了,这几天要注意不要让伤口沾水,免得恶化感染。”
陈医生一边收拾着自己着急忙慌的带过来的医药箱,一边如此叮嘱着顾随云。
关清坐在旁边,神情变化莫测,似乎很难相信刚刚看上去还严重十足的顾随云转瞬间不过贴了个清洁敷料就处理好了。
“陈医生,这样真的没问题吗?随云的伤……”
她的话还没说完,陈医生就径直摆了摆手,“没事的,只是破了点儿皮,没你们想得那么严重,他能跑能跳的怎么也不像个需要卧床休养的样子吧!”
身为医者都不喜欢自己的能力受到质疑。
而陈医生在一定程度上也是这样,所以听到关清这话,便不着痕迹的反而笑她小题大做,而后者也只是讪讪的,并没反驳。
陈医生前脚刚走,关清还没来记得再好好对儿子展现出母爱的关怀,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看到王宇的名字,顾随云抿了抿唇,尔后给了满脸关切憋着发不出来的关清一个安抚的眼神,就走到一边去接了起来。
王宇这个时候打电话来无非一件事,那就是之前的车祸有了什么线索。
而不巧的是,他带给顾随云的并不是什么好消息,反而让后者忍不住拧起了眉头。
——卡车司机抢救无效死在了手术台上。
挂断电话之后,顾随云站在落地窗前久久回不过神来,许久才忍不住轻叹一声。
或许他真的要考虑一下,是不是要听季染提的建议,问问他亲爱的母亲了。
关清看儿子挂断了电话之后还傻站在那里,不免有些疑惑,又怕他站在通风口吹了风再着凉,不免上前将他往屋里拉。
“在想什么呢?是遇到了什么问题吗?要不要跟妈妈说说?”
顾随云目光带着探究的望着关清,过了一会儿摇摇头:“我没事,王宇打电话来问一些公司里的事情,倒也不算什么大问题。”
“公司里的事情是忙不完的,当初你爸也是这么整天忙忙碌碌,到现在又是你,忙了这个又有那个,总要顾着一点儿身体。”
听着关女士殷切的叮嘱,顾随云却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完全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他的脑海里全是王宇的那句话。
都说之子莫若母,他这神态表情不用猜,关清就知道顾随云没将自己的话听进心了,也懒得多说,怕他厌烦,因此也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受了伤,还是去房间休息一会儿吧!等会儿吃饭我让阿姨叫你。”
顾随云点头,起身就要上楼回房间,却在脚步踏上楼梯的一瞬间,他忽然转过身来,目光灼灼的望着关清,叫了一声:“妈!”
关清“诶”了一声,目光之中满是疑惑,“怎么了?”
他犹豫了许久,才艰难的说出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来:“我前阵子我见到李默阳了,他……和我记忆中好像不太一样。”
就算顾随云说得再隐晦,李默阳这个名字一被提起,关清女士的脸色整个变得有些古怪,失态的模样几乎掩饰不住。
她这副模样,更让顾随云好奇,不免又说:“李默阳似乎跟我很不对付,看上去也不太愿意跟我相处,我们两家不是关系一向不错吗?他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他的话音一落,关清就十分肯定的否认了他的猜测。
“没有,你想多了,他能对你有什么误解,搞不好是年纪大了,兴趣爱好都不同,所在的圈子也不尽相同,所以疏远了也是有的。”
“真的吗?如果真是像你说的这样,那怎么好像我从国外回来的这几年里,都很少看到李家的人到家里来拜访?”顾随云犹不死心,继续问着。
关清拧眉,儿子这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着实让她难以招架,不免轻叹:“你也知道,李家从政,咱们家向来不跟政治搭边,现在又是换届的敏感时期,他们家想要跟咱们撇清关系也是有的。”
“……”
这个说法顾随云一时之间还真找不到合理的质疑,不免沉默下来,关清也在转瞬之间恢复了之前雍容大气的优雅模样,再次将主导权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上。
“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还是你自己遇到了什么事?你可千万不要瞒着家里。”
既然从关清这里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顾随云也就只能将这些疑惑暂且压在了心里,对上母亲关切的询问,他只是笑着摇头。
“倒是没什么事,只是李家之前跟咱们有合作过一些项目事宜,前段时间也遇到了李默阳,才会问起来,既然你说只是我想多了,那我就不想了。”
“乖孩子,赶紧去休息吧!”
……
“夫人,您让我查的关于少爷最近接触的人,这是所有的相关资料,您请过目。”
一米八的壮汉在娇小玲珑的顾夫人关清面前态度格外尊敬,而她不过瞥了一眼面前厚厚的一摞资料,就懒懒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