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么变成了这幅模样。”钟大爷到了床前,看着何阿红的脸非常奇怪,他声音不由带着点儿儿颤抖。
“还能见到你,真好。”何阿红露出一个笑容,不过因为脸部抽搐,这个笑容比哭还难看。
其实何阿红现在说话并不利索,说话一字一顿,非常的缓慢,但是,熟悉的人还是能明白她的意思,只不过一句话要等很长的时间。
“先喝点儿汤,等你吃饱了,咱们慢慢说。”钟大爷将保温壶放到桌上,倒出来了一碗汤,递到了何阿红的嘴边,举起勺子小心而又温柔的喂她吃饭。
“你们先聊,我晚点儿再过来。”木秀站起身来,给两个人留个空间。
等木秀走出门之后,钟大爷仍旧一勺接一勺的喂着,何阿红则是努力的吃着。
看着何阿红如今的模样,还有她吃起饭都这么的困难,钟大爷的眼眶红了起来,他拿起勺子的手开始有些发抖,最后越来越抖,直抖到碗里的汤都有些溅洒到何阿红的领口了。
“人老了,手都没劲了,一碗汤都端不住。”钟大爷急忙把碗放到一旁的桌子上,掏出口袋的手帕开始给何阿红擦拭,只不过擦拭的手依旧是抖个不停。
“唉。”何阿红看着钟振这般摸样,她叹了一口,眼睛也湿润了起来。
钟大爷听到何阿红叹息,他急忙挤出一丝笑容说道:“阿红,都擦干净了,我再加添些热汤,你多吃点儿。”
说完后,钟大爷打开保温壶盖,作势往碗里倒去。
“钟大哥,我不吃了,说正事吧。”何阿红眉眼间,露出了决绝。
“你这到底是怎么了。”钟大爷满腹的疑问。
因为何阿红为了保密,一般很少去找钟大爷,有时候一年也就是去店里一两次,所以这次她生病,钟大爷根本不知道。
“家门不幸......”何阿红长叹了一口气,开始从头说起来。
“太不像话了,我要去找他们评评理。”钟大爷听完何阿红的描述,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话语中充满了愤怒。
如果...如果不是何阿红救了回来,那么他很可能就要把何阿红的所有财物都交给这些白眼狼了!而自己...自己可能连何阿红最后一眼都看不到......想到这些,钟大爷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你以为他们会听你的?省省劲吧,还好当时听了你的,他们以为我死了,东西就是他们的了?呵呵,让他们失去所有才是对他们最大的惩罚。”何阿红倒是明白,知道只有让他们一无所有才是最大的报复。
“幸好如此,阿红,你放心,你的东西我都收的好好的,这次绝对不会让他们好过!”钟大爷和何阿红认识有三十多年了,看到她现在这幅模样,钟大爷这是动了怒火。
“本来想让你享清福的,没想到最后又把你拉了出来。”何阿红对钟大爷充满了内疚。
“瞧你说的,是我没照顾好你。”钟大爷看何阿红的眼神里还透露出了别的感情。
钟振比何阿红大了10岁,在他三十岁的时候认识了何阿红,那时候,何阿红的大儿子已经四岁了,正是调皮捣蛋的时候,四处乱跑,撞翻了他摊位上的碗筷。
当时何阿红一分钱都拿不出来赔偿,她哭着求钟振先欠着,钟振可怜她不容易,就只是挥挥手让她走了,后来,何阿红自己凑上来说帮他卖豆汁油条,来赔偿那些碗碟。
何阿红肯吃苦,人也机灵,很快就跟钟振学会了怎么做小本生意,后来,何阿红在生意上的天赋就出来了,钟振这时却是因为人老实,生意做不下去了。
于是钟振就帮何阿红收账,算账,久而久之,钟振从对何阿红的欣赏,慢慢生出了其它的感情。
钟振是包办婚姻,和老婆感情并不好,也没有孩子,虽然他内心爱慕何阿红,但是他是有妇之夫,何阿红是有夫之妇,所以钟镇就一直把这份非分之想默默压在心底。
何阿红的两个儿子都是他看着长大的,钟大爷在五十岁那年,老婆死了,也没有孩子,他没有再找,一直帮着何阿红经营工厂,这几年,他精力有限,工厂的事务忙不过来,就提出了离开,但是何阿红却怜他孤身一人,无处可去,于是把他留了下来,让他帮忙照顾私产。
何阿红是个想的很长远的人,这些年,她见过太多的不肖子孙为了钱财不管老人,虽然她不相信自己的孩子会成那样的不肖子孙,但是还是把钱紧紧攥自己手里,明面上的钱都只是小钱,真正的大头都在钟振这里。
这些钱物只能等她去世之后,才会留给儿子们,幸亏她有先见之明,不然这会儿她就算病好了,没有钱,也过的可怜。
而上一世,何阿红因为丈夫跟大儿子一同死了,把仅剩下的小儿子当成了主心骨,什么都给了他,最后却是落到了那般田地。
“下次你来,把我那个手镯带来。”何阿红交代钟振说道。
“等你好了,再戴。”钟振立刻知道何阿红说的是哪个手镯。
“不是我戴,我想送给木秀。”
“木秀?”
“就是刚才那个医生。”何阿红看钟振满脸的疑问,出言解释道。
“你要给她?那可是你祖传的,传了几辈了,你说了以后要留给儿媳妇的,你舍得送人?”钟振惊讶的说道。
“这次,如果没有木秀,我恐怕都见不到你了。”何阿红想到前段时间的遭遇,如果不是木秀,她也许就这样躺着,到生命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