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问天才爬上这大石头歇息不久,突如其来的,就听到“嗷呜”的一响叫声传来,是狼嚎。吓了他一跳,四周看来看去确定没有狼出没之后,他才安下心来。
但才不多时,突然又有一响叫声传来,不是狼嚎。“鼾牟”的一个怪吼,似牛鸣马叫,又似虎狮豹啸,还似……其他奇怪的声音;说不清到底是何物,可这怪吼的声音十分大,而且十分震慑人心。问天听在耳朵里,整个人莫名其妙的感受到一股压迫感。
“这是甚种异兽的吼叫?”李白担心问天的问:“听起来怎这般吓人?”
黑衣神秘人却不回答,只说:“看下去不就知道了?”
李白突然之间觉得黑衣神秘人是那么的讨厌,但没办法,只好如他所说看下去。登,看到问天正凝眉疑惑好奇,但也只是如此,他心里似乎没有甚样的害怕,一丝都没有。
李白一想也觉得这不奇怪了,毕竟问天他这些年里跟着鬼伯从中土走来,一路上见过的异兽数千之种,听到过的异兽叫声更是成千上万。所以,尽管这“鼾牟”的怪吼确实有些吓人,但问天也一样不怕,至少现在不害怕。
抛去杂念,躺到大石头上,望着天空,问天忽然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时息仿若变得特别慢。他想起了鬼伯,想起了流苏,想起了过往种种。思念,无尽的思念。
李白看到问天他本想找些事情来打发,可是离开鬼伯,离开鬼舞流阳之后的问天,心里忽然慢慢的,渐渐的,一点一点的升起一股害怕。尽管他再如何努力去压制,可这股害怕就像是野草一样,割了又生,生了又割,割了再生,根本没办法除尽。
对此,问天不知道自己为甚会感到害怕,明明才离开鬼舞流阳不到三个时辰。可现在,随着时息像水一样的流走,问天心里这股害怕越发的加大。尤其是到了晚上的时候,听着那些如鬼若魅的狼嚎,问天吓得就那么蜷缩在大石头上,一动不敢动。他努力堵着自己耳朵不想去听,可越是如此,那狼嚎就越发叫得他心慌。
终于,问天崩溃了!
“鬼伯,你在哪里?我……我怕!”
一切一切,都跟问天之前想的完全不一样。他的傲骨,他的胆子,他的所有所有,现在全没了。被黑夜吞噬的一干二净,被狼嚎吃的连渣子都不剩。
随着夜的更深,随着越来越多的狼嚎,忽然间,问天发现自己是多么的不堪一击,多么的渺小。他就这么躲在大石头上,忍着无穷无尽的寒冷、孤独,还有各种煎熬度过了一晚。
这,是问天在漠野的第一天!
李白看得很心疼,很能体会问天此间的感受。因为这一夜里,黑衣神秘人本想一挥手划过这一夜的,可是李白却拦了住,陪着问天渡过了一夜。所以,问天感受到的孤独和害怕,李白也同样的感受到了。发现这是一种比死还要痛苦的痛苦,就仿佛整个世界上的人都死了,只有自己活着。而同时与自己为伴的活物,都不是人。
直到翌日,当他们看见升起的太阳时,整个人才渐渐放松下来,扫去掉昨夜的种种不堪。问天坐在大石头上,想着自己昨夜一幕幕的狼狈,问天心里变得很复杂。他忽然想起了鬼伯对他说过,而他又对鬼舞流阳说过的一段话话:“有些事情怕是没有用的,我们不该像老鼠一样,只会躲在暗无天日的洞穴里面苟且偷生。”
刹的一下里,问天突然觉得自己好可笑,像是一瞬之间明白了很多东西,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明白。望着那被云彩遮挡的太阳,问天觉得一阵迷茫,看着脚下踩着的大石头,他耳边又响起对鬼舞流阳曾经对他说过的一句话:“这里,就是你口中说的洞穴,那个暗无天日被你嗤之以鼻的洞穴。而你,就是那只苟且偷生的老鼠。”
这句话回绕在问天耳旁,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不大多久,就像万箭穿心一般刺进问天胸膛,让他的迷茫变成一种令他痛不欲生的煎熬,再变成一种煎熬到青筋暴跳的嘶吼。最后,跪在大石头上怒向着天,喊了出来!
“我不是苟且偷生的老鼠,不是!就算死,我也要死在洞外!”点燃心中熊熊烈火,问天握紧鬼舞流阳给他的那柄匕首,噔一下从大石头上面跳了下来。再一个深呼吸后,便挺起胸膛准备往石林深处走。
可料,问天才刚一迈脚,就听背后传来“呲呲呲”的一个声响。吓得问天一跳,当即猛地回头去看,发现原来是一只个头很大的黑皮老鼠,在嚼食着他昨天吐在地上的肉干和果皮。吃的津津有味,完全不把问天当回事,甚至还有意无意的抬头瞅瞅问天,就像是挑衅一样,气得问天登时就怒了。
“臭老鼠,没想到连你都来嘲笑我!哼!”
问天抬起脚便要去踢,黑皮老鼠见状心知要挨打,于是调头就想跑。可就这个时候,一条差不多有问天腰杆粗细的红鳞血蟒忽然杀出,蹭的一下,就张开它那血盆大口咬住了那只黑皮老鼠。才几个呼吸的功夫,问天就看见黑皮老鼠挣扎几下后死了。
紧接着,还不等问天回过神来,这红鳞血蟒就吧唧一口,把这只犹如兔子一般大小的黑皮老鼠给直接吐进了肚子里,毛都不吐一根。吓得问天两腿哆嗦个不停,想要跑,可是他的腿已经软了,完全不听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