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奇走了。
没想到契丹人直接就来了,几十个契丹人直接涌入了开封府衙,那些衙差上前拦是拦了,但是也不敢真正动粗,契丹人便也这么闯到了大堂之上。
冯京连忙到得大堂之中,落座开口:“何事啊?竟敢擅闯府衙?”
知开封府,这是个大官,这些契丹人倒也不敢太过造次,一人上前答道:“我等前来,只为陈情,还请知府将那殴打我族人的凶手严惩不贷,判他斩首。”
“本府判案,岂容得尔等置喙?”冯京是知开封府,这种场面,尊严是必须要的。
“萧使已入宫而去,此事南朝定要给我北朝人一个交代,我大辽使节护卫,竟然在大宋东京汴梁被贼人所袭,岂能轻饶?”
“事情自有原委,容不得尔等来此造次,若是没有你那族人强抢商户,先动手殴打他人,他人又岂会反击与他?”
冯京这话说出来之后,这些契丹人大多面色有些变了,出来说话那人却立马提高音量说道:“知府可不要血口喷人,构陷我大辽使节,你可担待得起?”
“人证物证本府俱有,尔等也不必在此大呼小叫,是否对错,自有公允。”冯京也提高了音量。
“你们宋人,自然都帮宋人,你们的人证岂能作数?”
“哼哼……那本府还与尔等有何好说的。”说完这话,冯京起身就走,他好歹也是知开封府,没必要与几个契丹人纠缠不休。若是萧扈亲自来了,冯京好言好语倒也罢了,一群目不识丁的契丹人,他也懒得费那口舌。
契丹人见得冯京说走就走了,连忙上前想去拦。
这还了得?郑中和连忙带人去堵,刚才没拦住这些人进门,本已失职,若是让这些人冲撞了冯知府,那郑中和就得回家种地了。
吵吵嚷嚷一片,冯京也懒得管,却还回头一句:“都赶将出去。”
开封府是一片吵杂。
皇城之内,赵曙也是头疼不已,面前站着富弼与曾公亮,还有一个辽国使节萧扈。
萧扈是义愤填膺一通说。
富弼与曾公亮两人时不时对视一眼。
“辽使息怒,辽使息怒,有什么话语,好好说。”说话的是富弼。
“我契丹人在汴梁城被贼人袭击,身受重伤,此乃宋人对我大契丹之侮辱,此事若是不尽快处置,我便是回国而去,定然向我陛下禀明此事,定不甘休。”萧扈就不一样了,他这身份,即便是对着大宋皇帝当面,也敢发起火来。
曾公亮看了一眼自家皇帝,立马出言:“我陛下当面,岂敢咆哮?事情原委,还未知晓,谁对谁错,也还不知,如何处置啊?”
曾公亮的态度显然比富弼要硬气很多,君辱臣死,自古如此,岂能让契丹人对着自家君王出言不逊?
富弼是个和事老,连忙又道:“辽使不必着急,稍安稍安,我大宋一向是开明之国,只待事情原委知晓了,那贼人自然免不得严惩,受伤之人的汤药费,也不会少。”
“我契丹人在汴梁受此大辱,我还如何能稍安?”
这个时候赵曙说话了:“来人呐,下旨,命开封府冯京,严查此案。”
李宪连忙奔了出去。
富弼又说道:“辽使,此事我朝必然很快有个结果,还请辽使回去等候一两日,到时候便有交代。”
“那就等你们消息。”萧扈一拱手,算了行礼了,一脸不快转头就走。
曾公亮还在背后骂道:“这契丹人好生不知礼!”
萧扈头也不回。
曾公亮是气得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也只能气着。
此时赵曙也气得不轻,堂堂一个皇帝,竟然被一个外国人这般轻慢,说道:“这辽人……这辽人……若是我朝之臣,定教他……”
这话赵曙也没有说话,也是,堂堂大宋皇帝,坐拥八千里江山,只能“口胡”度日,也不像话。
“陛下,都是小事,小事而已,不必动怒。陛下新政,辽国皇帝还派了使节来贺,已然就是礼节周到了,不必在这些小事上过于计较。街边伤人,本是提刑小事,处理了就是,算不得什么。”富弼如此说道。
赵曙听得富弼劝说,心情才好了一点,起身拂袖而去。
第二天朝会,垂拱殿上。
赵曙也不问谁人有奏,直接开口说道:“冯卿,昨日辽人遇袭之事,可调查清楚了?”
冯京手持笏板,连忙出来禀报:“启禀陛下,事情原委早已清晰,昨日,契丹人其里浑,在闻记香料铺挑选了价值六十七贯的香料,并未付钱便拿着东西出门而去,在门口被汴梁人甘霸拦住,甘霸欲让其付钱再走,未想其里浑挥拳就打,把甘霸打倒在街边,甘霸遂起身还击,当街殴斗而起,其里浑伤,当街目睹之人无数,到府录供人证三十二人,皆言如此。”
“原是这般。”赵曙点着头,却又摇起了头:“这般……诸卿以为如何处置为妥啊?”
如果真是有贼人把辽人给袭击了,那事情其实还好说,那贼人抓了之后,该打就打,该罚就罚,即便是处罚重一些,也是那贼人咎由自取。再赔一笔钱给那个其里浑,如此也就罢了。
但是事情却又不是这样的,那处理起来就有点为难了。
要么,咬定契丹人活该挨打,甘霸见义勇为。这么处理的话,契丹人肯定不服,萧扈回去之后,定然要在辽皇耶律洪基面前摆弄一番。那后果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