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倾汐被容泽唤作“纤染”的丫鬟服侍着擦干净了脸和手,凌乱的长发也被收拾得清爽,挽于脑后欲束不束,方觉得整个人清爽了不少。
若不是等着身旁的男人替自己运功疗伤,她早就想先沐浴一番,去去身上的晦气。
她随后一想,毕竟保住自己的小命才是至关重要的。
对于自己现在的身体究竟是何情况,她不甚了解,只知自己身中寒毒,而能压制她体内寒毒之人仅容泽一人而已。
桌案上有一面铜镜,千倾汐懒懒地伸手拿了过来,倒是不甚在意的模样,当自己的容颜出现在铜镜里的时候,她猛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之前,她从苏青雪那嫉妒的快要冒火的眼神里,便心下有所察觉,原主的模样定是不差的。
却没想,竟是生得如此清丽绝俗,白皙的脸庞吹弹可破,两汪清水似的眸子,一方似玉琼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似那九天玄女下凡一般,怎一个妙字可言。
纤云终是瞪得累了,收回了视线,努力眨了眨有些泛酸的眼睛,才奋力推开软榻上的男人,抱着千倾汐嘟着嘴委屈了起来。
“小姐,你这大晚上跑哪里去了,害得奴婢担心死了,你个死容泽,不是应该你守着小姐,替她运功压制寒毒的吗?为什么小姐会突然不翼而飞了?”
纤云哼哧哼哧了半天,鼻子里鼻音浓重,显然是哭得久了才会如此。
“咱小姐又不是什么物件,‘不翼而飞’可不是这么用的,成天就知道哭鼻子,小姐才刚回来,你先起开让容泽替小姐疗伤。”
纤染面无表情地开口,性子颇为冷淡,话语里却满是对千倾汐的关心。
千倾汐瞥了两个丫鬟一眼,纤云性子活泼易动,使毒的手段了得;纤染性子清冷,身手好会使银针。
最重要的是,二人皆对原主忠心耿耿,哪怕原主之前软弱可欺,总是被人戏耍,她们也竭尽所能保护好原主,不让其受到一点儿伤害。
“不怪容泽,昨儿个夜里我寒毒发作,容泽正替我运功压制寒毒来着,分心不得。没曾想那时突然有两个贼人冲了进来,还趁机打伤了容泽,这才将我掳了出去,后来的事情我就不太记得清了。”
她也并非是刻意偏袒谁,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所以……容泽去往王府说的那些话,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吧?
“为何在王府你那般说辞,故意毁你师父名节吗?”
千倾汐不甚了解地问了一句,无非也是想试探一下他的用意。
“汐儿,是爹让容泽这般说辞的,如若对王爷说了实话,他必定会派人彻查此事,毕竟事关朝廷命官的家眷,可不会随意了之。如此一来,事情一闹大便会打草惊蛇,爹现在只想追查出当年对你下寒毒之人,将他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千墨翎本是儒雅之人,一身的书卷气,如此狠厉决绝的话语本不该从他嘴里说出。
可是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更何况那些暗地里的小人伤害的可是他的宝贝女儿,如何叫他咽得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