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时,千倾汐早已睁着眼睛醒了半晌,牢房里依旧是昏暗无比,安静得一塌糊涂。
忽然旁边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女人下意识扭头瞥了一眼,却不经意对上一双深邃似渊的眸子,眸子里暗含的戾气太重,让人忍不住心生惧意。
这个人杀气太重……
她不过是初来此地,还没有如此会惹事的本事吧?
千倾汐处在自我怀疑当中时,旁边的人蓦然开了口,“哟……什么时候牢里来了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牢头竟然也没有事先禀报一声,还真是大大的失职啊!”
听声音对方应该是个男人,只是牢里不论来什么样的犯人,也没有必要同他禀报吧!
这个隐藏在暗处的男子怕不是进来的时候脑子摔坏了,亦或者关在牢里时间久了太过压抑,所以脑子不太好使了?
这画风与她方才想象的差异也太大了些,明明方才从这个男子身上感觉到了强烈的杀气,那种领地被人侵犯了的暴戾,如此嗜血的杀气只有常年在刀口上舔血才会沾染上。
“阁下这牛皮吹得也忒大了些,牢头难道成日里只负责为你传信,岂不是玩忽职守,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千倾汐只当是太过无聊,与旁边牢房里的男子胡说八道打发时间的,没曾想他还越聊越起劲了。
“这位姑娘说话还真是风趣,小爷我在这牢里可是数一数二的存在,不信你尽可随便拉一个犯人过来问问,小爷我在这牢里到底是个什么地位?”
男子颇为不要脸的吹嘘着,似察觉到女人对他聊的话题不甚感兴趣,于是轻咳了两声,恢复了一本正经的语气:“在下虞狐,小爷我进来之前可是天机阁分堂的堂主,这个身份怕是不小了吧,可还入姑娘的眼?”
虞狐轻笑两声,语气中的得意是怎么也藏不住。
千倾汐不免觉得有些好笑,一个江湖人士哪里来的如此大的优越感,不过是一个分堂的堂主罢了。
“我说你怎么也不惊讶一下,哪怕装装样子也是好的。”
大抵是女人的反应太过平静,久违的挫败感突袭而来,虞狐心有不甘地瞪了隔壁牢房女人一眼,有眼无珠的妇道人家……
难不成自己在这牢里待久了,旁人都不太知道他虞狐的名声了?
他好像才进来不过半月的功夫,外面的江湖已经不再是他进来之前的那个江湖了?
现在反倒是虞狐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当中,他还打算过些日子出了这牢房,抢回本该属于自己的堂主之位,然后再朝着天机阁内部进击,混个阁主当当呢……
可是现如今势态发展的令他有些猝不及防啊!
“敢问姑娘芳名,家住何处,若是小爷我过几日出去了,也好帮你捎个信啥的?好歹咱们也是在同一屋檐下待过的不是?”
呵……好一个同一屋檐下待过的,这个男子简直是想把牛皮吹破啊,他当这牢房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千倾汐发现这异世果然是什么样的人都有,而且脑子一个比一个坏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