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水月,我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夏极温和地看着自己女儿。
但他即将远去。
此时何必相认?
夏水月吐了吐舌头:“叔叔,你当我傻呀,妈妈说了不能和陌生人走。”
夏极道:“我很厉害的,你看...外面那么多人,我无声无息到车厢里来,却没有一个人发现,假如我真有恶意,便不会和你多说话了。”
小女孩奶声奶气道:“可是你被我发现啦,你都被一个小孩子发现啦,你还腻害呀?”
夏极:...
真是个伶牙俐齿的丫头。
小女孩接着说:“而且就算你腻害,你也没有我爸爸腻害。”
夏极微笑着看着她,忽然不再多说,身形如鬼魅般钻出车厢,右手一扬,车厢里的小女孩就被柔和的风托着随他一起出去。
速度极快。
根本无人发现。
探手,抓住女儿的衣衫,夏极将她横抱在怀里,仰头御风往前,黑发狂舞,却带着笑意看着怀里的姑娘问:“现在呢?你爸爸还有我厉害吗?”
夏水月哪里还说得出来话,面色有些白,一双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衫,不敢松手。
过了好一会。
小姑娘终于适应了。
何况本来也只是高而已。
夏极的真气罩早已撑开,此时莫说是高处的寒冷狂风,便是箭雨也无法刺破这罩子,而伤到小水月分毫。
她面色恢复了些,只是微微侧头,看了看身下世界已如缩图,高山也如玩具,人群更似乎蚂蚁,又吓得一哆嗦,尖叫着闭上了眼,往里翻滚了下跌落到了夏极胸前。
只是个平凡的,会害怕的小姑娘。
但这样挺好。
夏极横抱着自己女儿飞射向天空,破开了云雾,而本是被彤云遮蔽的明月顿时皎洁起来。
月华灼灼,在云海上覆盖了一层奇异的金芒。
而那残月近在眼前,则又是放大了许多许多倍。
这一幕,当是童话梦境里才能看到。
夏水月张大小嘴,呆呆看着,忍不住“哇”了一声,“好漂亮,叔叔,我们已经上天了吗?”
夏极微笑着点点头:“是啊。”
“真美,我还从来没有看到这么美的地方呢。”
小水月肉嘟嘟的小手托着腮,她已经从平躺变成了趴,饶有趣味地看着周围。
这一幕的美景当让她铭记一生。
便在这时,灵斗云飞来。
夏极随手一探,抓住根彩虹色的糖,递到了小水月手上。
小姑娘愣了愣,然后面露苦涩。
夏极奇道:“怎么了?”
小姑娘委屈巴巴:“娘说了,不能吃糖,牙齿会坏掉的。”
夏极说:“可是在这里,你娘看不到呀。”
夏水月超级纠结,目光在彩虹棒棒糖上扫来扫去。
想了想,嘀咕道:“那我就舔一下,只舔一下。”
然后...
她舔了一下。
再然后...
她已经忘了自己刚刚说了啥。
夏极斜躺在灵斗云上,小女孩也懒懒地趴在云上,嘴里咬着棒棒糖。
她想着,这大概是梦吧?
这梦真好,真美,真不想醒来。
如果爸爸还在,他应该也会这么对自己吧?
夏极俯身,忽然凑到了小女孩耳边,闭目轻声地以传道的方式,轻轻耳语。
他自己就是传道者。
那些闻道之人,也会听到他在身后的说话。
可是那些哪里比得上他亲自叙说呢?
虽然夏水月现在未必能领悟,但随着她慢慢长大,自己此时所说的各种玄法,必然会慢慢复苏。
自己的女儿,即便平凡,却也不会是凡人。
只是...
下次再见,也不知是何时了。
而这小小的模样,当是永远不会再有了。
不觉。
夜幕。
夏水月沉沉睡去。
夏极抱着女儿,俯身冲下云层。
商队里。
吕镜花正紧张地四处寻找着女儿,她惊醒后发现女儿不在身边,再一问侍卫却是没有人看到,她这才慌张了。
黑夜的荒原上,一个个火把向周围散去,到处都在喊着“水月”的名字。
吕镜花咬着嘴唇,皱着眉,头疼地坐在车内,手足冰凉。
夫君不在,这女儿本就是她的一切了,现在还没了。
她几乎想死的心都有了。
但下一刻,车厢内的铜燕灯火忽然熄灭了刹那。
片刻后,又亮起了。
吕镜花骤然榻上,自己的身边睡着个小女孩,粉嫩可爱,不是夏水月又是谁?
除此之外,夏水月怀里还揣着个奇异的玉盒,盒子下压了张纸。
纸上,笔墨犹新,写了三个字:对不起。
吕镜花身形骤然冻僵了,她骤然冲出,掀开车帘,放声喊着:“夏极!”
但彤云密布...荒原之上,唯见火把重重,哪里有她寻的人?
忽的...
黑云破开,皎洁的月光洒落而下。
吕镜花捂脸哭了起来,再转身,看到熟睡的女儿手里还捏着吃了一半的彩虹棒棒糖,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
...
两个月后。
无论北境,西方,中原,亦或南域都知道了一件事。
这世上公认的两位无敌强者要在除夕之夜,于长眠江对决。
“太上天子”夏极。
以及横扫万国、战无不胜的天子魏彰。
两人论情是义父义子。
但天下人也不是傻子。
静妃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