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芊没有吭声。
我们默默地走进谐趣园。
我忽然发现这个不起眼的小园子的确很美:园中央为荷花池,环池有涵远堂、瞩新楼、知春堂、澄爽斋等十三座楼台堂榭,并与百间迂回曲折的游廊相沟通。室外廊边,花木扶疏,竹影参差,山泉急湍,极富江南园林情趣。
“这谐趣园是颐和园里的园中之园,”我看着池中盛开的荷花对叶芊说,“是乾隆仿江苏无锡慧山脚下的寄畅园建造,取‘以物外之静趣,谐寸田之中和’之意。”
“走得脚都快要疼死啦!”叶芊一屁股坐在一个石椅上抱怨道。
“新鞋子都是这样的,何况还这么高的跟呢!”我说着弯下腰,替叶芊脱掉脚上的鞋子,然后把她的脚放在自己腿上,一边轻轻地揉捏着她的脚踝,一边心疼地抱怨起来,“脚上有伤,还穿这么吓人的高跟鞋?”
“哪有伤?”叶芊纳闷地问。
“你还记不记得那次在汉中洋县溢水河边的时候吗?”我若有所思地说,“你从石头上摔下去……”
“哦!”叶芊恍然大悟地说,“那一次呀!我当然记得!”
往事如烟似梦。
我看见叶芊陷入沉思之中,眼睛里似乎也晶亮起来。
“其实你以前给我画的那些房子都挺好的,”叶芊轻叹一声,眼眶潮湿地对我说,“床是宽大舒适的,色彩是明亮鲜艳的,落地窗也是巨大透明的,就连里面的灯光都是温暖的黄色的。虽然是在纸上,但是我的心却早就住进去了。”
“我给你就画过两幅画,”我提醒道,“画里没床,也没落地窗……”
“别废话,”叶芊娇嗔满面地说,“我自己想的!床在屋子里呢,外面看不见的!”
“你说的很对,”我轻声地说,“我们来到北京,就是为了我们的房,为了我们的床。我们今天一起走了这么长的路,看了一路的美景,说了一路的知心话……”
“那咱俩还有什么地方没逛呢?”叶芊抬起头喃喃地问。
“后面就是苏州街,”我开心地说,“据说当年慈禧太后就是在这条街道上,让太监宫女们扮演市井的小商小贩,吆喝叫卖,而她自己则扮成一名普通主妇,粗俗而认真地和她们讨价还价,钿铢必较,享受着民间的生活情趣。现在,这里已经是商铺陈列,经营着一些很有纪念意义的旅游产品。”
“那得赶紧走,”叶芊说着急忙穿上鞋,站起身拉着我的手就走,“我得在那先买双布鞋换上,穿这双高跟鞋太难受啦!”
阳光依旧灿烂。
湖水依旧清澈纯净。
我的心里,比阳光还要灿烂,比湖水还要清澈纯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