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有联系吗?”妙菡试探着问。
“有,”林森认真地说,“一天,小灱忽然给我打来电话,说熊瞎子出差了,让我晚上去她那里!”
“你去了吗?”妙菡问。
“去了,”林森肯定地说,“此后,我开始隔三岔五地去找小灱。我在熊瞎子不在的时候,像做贼的一样,匆匆地去,又匆匆地回;然后,又像挺尸的一样躺在床上,期盼着死去的爱情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能够复活。”
“那复活了没有?”妙菡微笑着问。
“听我慢慢讲,”林森一本正经地说,“天气冷了又暖,日子过得还是不像日子。直到那一天,那天是木头的19岁生日。那天,木头自费给自己买了一盒生日蛋糕,然后又公费给我买了几瓶啤酒,再然后噘起她那涂着廉价口红的嘴死气沉沉地吹熄了蛋糕上那19根燃烧的花花绿绿的蜡烛。”
“木头真可怜!”妙菡感慨道。
“是挺可怜的,”林森一脸伤感地说,“就在木头吹灭蜡烛的时候,我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木头顺手接听起来,然后说是找我的,她说着把手机递给我,她的声音里爬满潮湿的青苔。我打完电话后,毫不犹豫地朝小灱居住的那个小区走去。”
“熊瞎子又出差了吗?”妙菡似笑非笑地问。
“是的,”林森微笑着说,“我去的时候,夜空阴霾四起。小灱的屋子依旧很大,却常常居住着她一个人;小灱的三围依旧很好,却早已沦陷在他人之手。小灱在匆匆给我施舍了两根爱情鸡肋后,陪着我下楼时,含情脉脉地说其实她是爱我的,只是……我同样含情脉脉地对她说我也很爱很爱她!我们走到楼下的时候,这才发现外面已经下雨了。小灱站在楼洞口看着下个不停的雨,问我怎么回,我说就这几步路,雨也不大,没事的。小灱没有再问,也没有上楼给我取伞!”
“你们的感情莫名其妙!”妙菡思索着说。
“是的,”林森语气沉重地说,“就当我抬起头准备冒雨前行的时候,蓦然发现在不远处的栅栏外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看见我后,快速走了过来,默默地把伞塞到我的手中后,转身朝风雨中走去。她依旧像根木头一样,没有说一句话。”
“木头真体贴人!”妙菡感慨道。
“是的,”林森认真地说,“当我看到木头后,我终于鼓足勇气对小灱说出了那句压抑很久的话!”
“什么话?”妙菡饶有兴趣地问。
“我对小灱说,”林森苦笑一声,“我说我爱她,却不能给她想要的荣华富贵;她爱我,不如去爱一条狗!我说完就朝雨中走去,迎面而来的雨水在那一瞬间模糊了我的双眼;泪眼模糊中,我快速地冲进雨中,朝那个像木头一样默默前行的身影跑去。”
“这就对了!”妙菡呵呵一笑。
“我一直以为,”林森感慨地说,“深深地去爱一个人是很不容易的事。却不知道,被一个人深深地爱着,同样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我一直以为,阻隔自己爱情的只是身旁那一排黑色的栅栏,左右自己幸福的只是栅栏里那一套住房,现在终于明白,左右我们爱情的只是一颗心,一颗近在咫尺却远隔天涯的心;我一直以为,那个给我送伞的女孩像根木头一样毫无情趣和滋味,现在终于发现,像根木头一样没心没肺的人其实是我!”
“明白就好!”妙菡微笑着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林森认真地说,“那天夜里,我在泪眼模糊中对木头说我们回家吧!我还说,这把伞一定会遮住我们一路的风雨!我说着伸出手臂,准确无误地搂住了木头的肩膀,就像搂住了我一直深深渴望却一直在忽略的幸福一样。”
“你们俩在一起更要当心火了,”妙菡嬉笑着说,“木太多啦!”
林森嘿嘿一笑。
妙菡浅浅一笑。
“这个爱情故事有意思吧?”妙菡嬉笑着问我。
“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我微笑着说,“这种故事写出来后,发表的可能性不大!”
“我也是这么觉得,”妙菡思索着说,“没有新意!”
“先给它把标题起好再说,”我一本正经地说,“就叫《木头人》,或者叫《爱我的木头和我爱的妖精》!”
“你的标题很有创意!”妙菡呵呵一笑。
“我是标题党!”我嬉笑道。
“下来还有一个男人的故事,”妙菡微笑着说,“听他讲完后,我们再下楼吃饭,好吧!”
“你还要吃呀?”我吃惊地问。
“怎么呢?”妙菡纳闷地问,“我下午在金融街购物中心吃了后,到现在还没吃任何东西呢!你看看你,啤酒都已经喝8瓶啦!”
“什么眼神呀?”我一本正经地说,“明明是9瓶,我手上这瓶你没数进去!”
“好了,别废话了,”妙菡喝了一口水后对我说,“别人要开始情感倾诉了,他都等候多时啦!”
我微微一笑,醉意朦胧。
天渐渐地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