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清儿的心,骤然的一缩,她顾不得太多,下床就要走。
“哎,慢点,慢点!”乔淑珍慌忙给她解下病床边的吊瓶,高高的举在手上。
薛清儿却趿拉着拖鞋,蓬头散发目光没有焦点的向前走着,她嘴里一直念念有词,“成彬没事,成彬没事……”。
可当她走到加护病房的门前,透过门上那小小的玻璃窗口,望向里边的时候,她的泪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
只见李成彬仰躺在床上,赤裸的上身缠满了绷带,脸上也涂了好些红药水,整个人还昏迷着。
她推了门走了进去,乔淑珍便也提着吊瓶跟在了她的身后。
她扑倒在床边,失声痛哭了起来,双手紧紧的握住了他的。
他的手,有些凉,她想给他温暖,她的脸,带着咸湿在他的手上摩挲着,想给他带来温暖。
门外,听得见谈话声。
“你儿子暂时昏迷,但是伤势较重,醒过来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医生,大概多久,他现在是最后一个学期,学习不能落下了,高考快要开始了!”翟雪一脸的焦急,她的儿子,成绩那么的优异,若是因为这次的身体耽搁了,考差了,可真是要后悔终身的。
医生显然有些不悦,“学习固然重要,可身体是摆在第一位的,只有把身体养好了,学习才能同步进行,不是吗?”
医生踏着步子走远了。
翟雪推门走了进来,她手上提着一个保温盒,这是她特意熬得小米粥,也不知,成彬他能不能醒过来吃一点。
当放下保温盒的时候,她看到了床边的薛清儿。
薛清儿站了起来,叫了一声,“阿姨!”
“啪!”一个耳光甩了过来。
薛清儿有些站不稳的后退了一步。
“你怎么打人呢?她还是个孩子,你怎么能打我女儿?”乔淑珍着急的扶住薛清儿,怒目看着眼前这个打扮清秀的女人。
“哼,管好你的女儿吧!别动不动来勾引我的儿子,我儿子可是次次年级第一名,他这次受这么重的伤,都是拜你女儿所赐!你们穷人家的孩子,想要攀高枝,我看还是免了,另谋高就吧!我的儿子,他伤不起!”
翟雪冷漠的看着这对母女,心底是一千个一万个厌恶她们。她的儿子,被害成了这样,而她这个祸端本人却好好的站在那里,真是没天理了。
“清儿,我们走!”乔淑珍一手扶着薛清儿,一手提着吊瓶,嘴角抽了抽,不屑地看了眼前这个冷漠的女人一眼,向外走去,她巴不得立刻马上离开这里。
可薛清儿却没有动,她看着床上的李成彬,眼泪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
她握住他的手,哭得泣不成声。
突然,那只手动了一下。
“别哭……”
“成彬,你醒了啊!妈妈在这里,妈妈在这里!哎哟,吓死妈妈了!”翟雪一把推开薛清儿,薛清儿被推倒在地上。
她关切的坐在床边,摸着自己儿子的额头,脸上挂着惊喜的笑容。
“妈……”李成彬看着被他妈推倒的薛清儿,心里莫名的有种心疼。
一只手悬空,朝着薛清儿伸了过去。
“不要,为难……清儿……”说完这几个字,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紧接着又是一阵猛咳。
“走开,走开!快点走开!都给我出去!”翟雪看着儿子难受,她的心仿佛有千万根针在扎,她对着身后的薛清儿怒吼着,跺着脚。
“阿姨,我可以走,但是,希望你记住,是一个叫吴浩的男孩伤了他,莫要随意迁怒别人!以免损了你的形象!”
薛清儿抿了抿唇,由她妈搀扶着,走了出去。
背后的翟雪看了薛清儿的背影一眼,一只手,紧紧的抓住了被子的一角。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晚辈敢这样同她讲话。
回到自己的病房,薛清儿躺在那里,不出一声。
乔淑珍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李成彬的妈妈,“没想到那样一个温和有礼的男孩,母亲竟然是那样一个臭脾气!……”
她越想越气,一根水果刀插在了一个刚削好的苹果上面,狠狠的,扎入苹果的最里面。
薛清儿在医院休养了几天便出院了,她在走廊看到翟雪扶着李成彬在医院的花园里散步的情形,想开口说些什么,但还是没能张开嘴。
回到学校,一切如常,只是旁边的桌子空荡荡的,少了个人,便似乎掉了一半的灵魂。
高三的下学期基本上都在复习当中,所以,薛清儿倒是也没有落下什么课程,继续按照老师的步骤,去复习。
转眼就到了5月,一个傍晚。
薛清儿拿着英语课本,正站在一个空地上读书,她的身后,是高高的环形的教学楼墙壁。
抬头看向上面,一个个窗户打开着,里面不时有些人头探了出来,看向窗外的风景。
她嘴里念念有词,心里默默的背诵着。听老师说,若是能将课文都背下来,英语的语感会更好。
就在她背诵的时候,突然从她的上方传来一声尖叫。
接着,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不知何时站在旁边的一个人飞跑着冲了过来,将她猛烈的抱起,扑向了一旁的草丛。
她闭上的眼睛慢慢睁开,感觉到胳臂有些酸痛,一抬头,却发现,竟然是李成彬。
而与此同时,砰的一声巨响,感觉地面都颤抖了几下。
“天哪,有人跳楼了!”楼上不知哪个班的学生大喊着指着下面。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