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突然激动的大喊,倒是把众人都吓了一跳。
“娘,你这是咋了?”巧莲觉得奇怪,赶忙问。
“二丫头,快,你快把那报纸念给我听听。上头写了啥?谁回国了?”
老太太很显然特别着急,指着那份报纸,恨不得自己过去拿来看看。
巧莲愣了下,忙接过闺女手里那张报纸,佳莹也过来了,指着刚才她念过的那一条。
“妈,我刚才就是念的这个,我姥姥这是怎么了?”
佳莹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姥姥如此激动呢。
不等巧莲回答,老太太再次开口,“二丫头,快念啊,你仔细念给我听,念给我听。”
老太太说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眼泪就掉下来了。
巧莲觉得奇怪,却又不好违逆老太太的意思,于是就把那一条新闻仔仔细细的念了一遍。
其实上头也没写什么,就是说一些当初不得已流落海外的爱国人士,几经努力终于回来了。
巧莲读了两遍,也没发现哪里不对。
倒是那边的陈民生和陈民安俩人互相看了一眼,说话了。
“娘,那上面的名字,就是跟我爹重了而已,不是我爹。
我爹当年让鬼子抓走了,咱是亲眼看见的,进了鬼子宪兵队,哪可能还活着?
之前二妹妹不是也提过么?钟叔和沈伯父他们都知道我爹死了,还要给咱家立功呢。”
陈民生这话一说出口,巧莲总算明白过来了。
原来是报纸上那个陈明德,老娘以为那是他们的爹回来了呢。
这怎么可能?当初父亲被鬼子抓走了,后来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大家伙都说,进了鬼子宪兵队就不可能活着出来,那是必死无疑啊。
再者,钟翰轩也提起过,当时鬼子想利用陈明德设下陷阱,抓捕抗联。
三江好等人费尽周折也没能救出陈明德来,后来多方打听,都说是陈明德在宪兵队被严刑拷打最后死了。
虽然大家伙都没见到陈明德的尸体,可当时那个情形来说,陈明德不可能还活着。
“娘,您真是想岔了,我爹都走了这么多年,他不可能还活着。
那时候六叔不也说了么?我爹早就不在了,要不然上头领导也不能要给咱家立功啊。”
巧莲来到老太太跟前,柔声劝慰老太太。
可不管谁说什么,老太太都不信,“不,不可能。
这么多年了从来就没人提起过陈明德,不可能是重名,那就是你爹。
我知道,你爹肯定是没死,他跑了,他肯定是跑了,如今他回来了,回来了啊。
二丫头,那是你爹,一定是你爹。
快,你快给我收拾东西,我要去找他,我得去找他啊。
这个没良心的,他把一家子都扔给了我,就这么狠心走了。
我得问问他,这一家老小在他心里算个啥?”
老太太就像魔障了一样,非得说报纸上那就是巧莲的爹。
巧莲一看这样,也只能叹气。
这报纸上连个照片也没有,要是有张照片,老太太看了也能死心,眼下这可怎么好啊?
老太太岁数大了,万一受不了刺激再落下什么毛病。
“娘,你听我说,听我说,这事儿你别急,我先帮你打听好么?
这样,我明天就往省里打电话,打电话给六叔,让六叔托人打听,看看是不是我爹,这样行么?”
“等着六叔回了信儿,说那边真的是我爹,我们几个一起陪着您去找他。
问一问他,这些年抛下我们,他是不是不想要我们了?”
眼见着老太太精神有异常,巧莲能怎么做?就只能哄着啊。
老太太听了这话,情绪似乎稳定了些,“好,那就等信儿。
等着打听着消息了,我一定要去找他问清楚,我就要问问他,心里头还有没有这个家?”
老太太说着,眼泪就忍不住掉了下来。
巧莲一看老太太这样,忍不住叹气,“佳媛,给你姥倒杯热水来,让你姥喝两口定定神儿。”
说着,巧莲偷偷往佳媛手里塞了东西。
母女连心,巧莲有点儿什么动作,佳媛瞬间就能领会。
于是赶紧到厨房去倒了杯热水,将巧莲刚刚塞给她的安眠药放到了水中溶解掉。
老太太此刻情绪不稳,不能让她继续闹下去。
这么大岁数的人,最怕的就是情绪起伏太大,给她用了药睡一觉,起来会好些。
“姥,喝点儿水吧,放心,不管姥爷还在不在,我妈肯定能打听着。
到时候我们都陪着姥姥去找,好不好?”佳媛端着水送到老太太面前,轻声哄着。
外孙女亲手端过来的水,老太太哪能不喝?
再说她这会儿也的确渴了,于是接过去水杯,一口气把水都喝了下去。
“二丫头,你可答应我了啊,一定找人帮我问清楚。”老太太不放心,再次跟巧莲确认。
“是,娘,您放心吧,这事儿找六叔肯定能办。”
巧莲郑重点头,向老太太保证,这事儿她一定打听清楚。
老太太得了巧莲的保证,精神放松下来,再过一会儿,药效上来了,就觉得眼皮特别沉,就这么坐着睡着了。
巧莲一看老娘睡着,赶紧喊佳媛给拿了枕头,然后扶着老太太躺下睡觉。
“都小声点儿,让咱娘睡一觉,她现在情绪太激动了,不好。
等她睡醒了,大家伙尽量别提这件事,咱娘能忘了最好。
要是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