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莲这话,说的对面孙建新兄弟几个都脸上一红,他们刚才过来也没问究竟怎么闹起来的。
以孙家人护犊子的个性,但凡打架了,那肯定就是别人欺负他家孩子,所以他们连问都不问,直接撸袖子就想教训人。
结果一个六岁的小娃,噼里啪啦的把事情经过讲出来,原来竟然是自家孩子先惹事,结果被人家给揍了。
偏偏,他们这边六七个孩子,孙立国还比嘉康大了两岁,却让嘉康他们四个孩子给揍了。
人家那头还有个小姑娘,这事儿闹的,说出去不够丢人。
孙建新尤其尴尬,从眼前这个六岁的小豆丁口里可以听出来,自家儿子刚才肯定没说好话。
尤其是关于巧莲不上班领工资分粮食,还有什么攀上县里干部的话,那都是他在家跟媳妇闲聊的时候,说的一些气话。
孙建新是孙建勇的哥哥,知道孙建勇一直都惦记着乡里副书记的位置。
可孙建勇忙活了这么长时间,最后副书记的位置让巧莲得去了,孙家兄弟都替兄弟抱不平。
孙建新在家的时候就满嘴胡说,不过是跟媳妇发牢骚而已。
尤其是这一回,巧莲请了假在家,也不下地干活,可乡里传过来的消息,是让生产队里照着正常出工的人家一样分粮食和钱。
孙建新当时就不乐意,为了这件事还跟正队长俩人差点儿吵吵起来。
回家去一肚子火气,喝多了就跟媳妇在那唠叨,估计又让儿子听见了。
没想到他们家这愣种儿子,出来遇到嘉康,竟然把爸妈私底下的话全都嚷了出来。
此刻面对巧莲,看着巧莲那一脸了然的神色,孙建新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这熊儿子,他怎么就干不出点儿好事情呢?
“孙队长,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啊?你儿子这么大,还没进生产队干活,应该不知道生产队里的事情吧?
他是听谁说的,我工资照发,粮食照分?你能告诉我,这是谁说的话么?
我得去问问他,我发不发工资,分不分粮食,跟他有什么关系?”
“我做了我分内的工作,工资自然照发。
我家里的地也在生产队,我们家也出工干活了,粮食当然得给我们,怎么?谁有意见?有意见让他找乡里说去。
我陈巧莲该拿的,一点儿也别想差了我的,不该我要的,别说是这点儿工资,就是几千几万,我也不稀罕。”
巧莲是那好惹的人么?她的脾气上来了,才不惯着谁呢。
别说眼前是仙人桥的副队长,就算是正队长,就算是孙建勇在她跟前儿,她该质问的也会质问。
“对了,还有我家孩子爸爸的事情,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家孩子爸贪污了?谁给你这个权利去诬陷别人?
我们家盖房子,那是我们家自己挣的钱,我家维扬在外面八年攒的工资,转业时组织给发的安置费。
怎么?看别人盖房子你们眼红了?眼红就能无凭无据胡说八道?”
“你今天把事情说清楚,你要是说不清楚,那咱就去乡里就去县里说一说。
不行的话,就去供销社查查账,但凡我们家曲维扬贪了供销社一根针一根线,我们都认罚。
要是没有这些事,你平白无故就诬陷县里的干部,就凭这一点,我就可以告你。”
巧莲是谁啊,当初她还是石家沟一个小媳妇的时候,都不怕任何人呢,更何况她又当了这几年干部?
就算是在乔书记面前,巧莲都从来不打怵,她还能怕了孙建新?
一番话问的孙建新哑口无言,啥话也说不出来了。
“那个,那个陈书记,这话我也不知道熊孩子是从哪里听来的啊。
我跟你保证,我是真的没说过,你看这事情闹的。
孩子皮,成天犯浑,你这样,既然是我家立国的错,我回去好好教训他,行不行?
这事儿都是我错了,我没管教好孩子,我回去收拾他。”
孙建新被巧莲的气势给震慑住了,说话都有点儿磕巴。
以前乡里有什么事情开会,基本上见着巧莲都是笑呵呵的模样,大家伙都以为巧莲脾气好,有的时候也没把巧莲看在眼里。
一个女人而已,不过是得了什么人的青眼看中,这才有今天的地位,能有多大能耐?
今天孙建新可算是见识了,原来他一直没放在眼里的这个女人,发起火来这气势好惊人。
竟然让他有种不敢直视的心理,恨不得立即领着孩子回家去。
面对这样的巧莲,孙建新的气势一下子就落了下来,只能好好说话,再没有之前那么横了。
“行啊,既然孙队长都这么说了,我要是再不依不饶,未免显得不通情理。
我倒是希望孙队长能好好管一管你家孩子,六七个孩子围着打我们家闺女儿子,打不过不嫌丢人,还找来家长撑腰做主,这可真是太让人开眼界了。”
“我们家孩子,我都告诉他们,出了门绝对不许主动挑事打架。
但如果别人动手打你,就狠狠地打回去,打的多狠,都有我给撑着呢,只要别让人欺负了就行。
别以为我家孩子小就好欺负,你们大概忘了他爸爸是做什么的?
那八年在外面不是白混的,那么多功劳也不是平白掉下来。”
“我警告你们,再来找麻烦,挨揍了活该。
孙队长,你要是不服气,可以等孩子爸爸回来,你找他谈一谈,看看孩子爸爸听见你儿子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