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瑟瑟,弦月高挂,如同一弯银钩,浅薄而淡漠的银灰色月光,铺满湖面,蔺言站在栏杆前抽着烟,衣角随着犹洌的春风拍打着。
他把烟头扔在了地上,用脚踩灭,微微扬头,刘海遮住了他的眸子,整个人看起来,显得越发阴沉。
他就站在那里,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颗孤傲而挺拔的树。
蔺言看着远处,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须臾,两道车头灯,如同两轮灼热刺目的太阳,照在了蔺言的身上,将他的身影拉得笔直而修长。
蔺言蹙眉,抬手遮住了刺目的光亮。
很快,两辆车停在了蔺言的面前,车门打开,一个男人从驾驶位中走了下来,径直地来到了蔺言的面前,他对蔺言的态度颇为恭敬,“蔺先生,您要的人已经给您带来了。”
蔺言点燃了一根香烟,轻轻地点了点头,目光掠过了男人,看向了那辆黑色的别克商务车。
随后,车中下来了两个男人,一左一右地架着一个被打的已经不成人行的男人。
他们将人拖到了蔺言的面前,“蔺先生,这家话嘴硬的很,我们帮您修理过他了。”
“人没事吧?”蔺言问。
“没事,都避开了要害,只是一点皮外伤而已。”
蔺言俯身,蹲在了男人的面前,缓缓地抬手,捏住了男人的下巴。
男人英俊的脸上,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丝丝血迹,蔺言冷冽的目光,凝视着男人,渐渐地,他的嘴角浮现出了一抹肃杀的冷笑,“别装了,我知道你醒着。”
宋乐闻言,不由得一惊,身子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他缓缓地睁开了双眼,映入了双瞳之中的是蔺言那张充满了肃杀的脸,“蔺、蔺言,你、你想要、想要做什么!?”
“杀了你……”
三个字撞进了宋乐的耳廓,他的身体立马像是灌了铅似的,一下子瘫在了地上,“不、不,你不能杀我,不能杀我,我们是、是亲戚,我们……”
“呵!”蔺言冷笑,打断了宋乐的话,“亲戚?!你也配说这两个字吗?你和宋书杀害宋瑶一家三口的时候,你可有想过,宋瑶是你的堂妹,你可有想过,你们是亲戚?”
宋乐的瞳孔猛然一缩,他没想到,蔺言抓他来,竟然是为了宋瑶的事。
他连忙摇头说:“这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是宋书,这一切都是宋书干的。”
蔺言用力地甩开了宋乐的下巴,“现在解释,未免也太迟了吧!”
宋乐强撑着,爬到了蔺言的脚下,抓住了他的裤子,“我是无辜,对,我就是无辜的,从一开始,宋书就策划着想要绑架宋瑶的儿子,但是,我们的计划失败了,所以,宋书才会放火烧了别墅,我们、不、不不,他才会改变策略,想要绑架、绑架叶姿。”
听见了绑架叶姿四个字,蔺言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尤其是他的一双眸子,布满了猩红的血丝,像是想要吃人似的。
宋乐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住了口,蜷缩在一旁,哆哆嗦嗦不敢出声,生怕稍有不慎,就会命丧当场。
蔺言居高临下地睨视着宋乐,像是想要用眼神将他活活吓死。
叶姿是蔺言的逆鳞,触之必怒。
蔺言很想要杀人,但是,他知道,现在并不是时候,冰冷如刀一般的目光,落在了宋乐的身上,他一脚踹开了宋乐,冷声问道:“我对你们的计划并没有兴趣,我想要知道的是,绑架我太太的人,除了你们还有什么人?”
宋乐怔了一下,略微沉吟,随后道:“并没有了,我……宋书只是找了兴隆社的人帮忙,只是绑架了叶姿,并没有做过伤害她的事。”
蔺言看着宋乐,他知道,宋乐并不敢说话。
叶姿经过医生的检查,也证实了,她并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除了被人注射了大量的镇静剂以外。
如果,宋乐所言属实的话,那么,又会是什么人,在最后带走了叶姿,并且,在她的体内注入了镇静剂呢!?
这一点,蔺言百思不得其解。
他瞥了一眼宋乐,随机,又将目光投向了几个黑衣人,“把他送到刑警队,急切,不要让他在半路上死了。”
“是,蔺先生。”
目送着两辆车离开,蔺言站在湖边很久很久。
从他们来到桐市后,似乎,一直都被人监视着。
宋家内的针孔摄像机、窃听器,宋瑶别墅的失火,再到后来,他和叶姿前往别墅调查,叶姿的失踪,简夏的失踪,秦琛的车祸,叶姿的昏迷,这一桩桩一件件,凑到了一起,会不会有这么多的巧合呢!?
蔺言拿出了最后一根香烟,点燃之后,深吸了一口,香烟燃尽,他感觉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怎么也透不过气来。
忽然,他的双瞳一闪,眸色变得越发犀利。
蔺氏集团被人恶意收购,难道,在桐市所发生的这些事情,会和收购有关吗?
那么,简夏呢?
她又是怎么回事?
蔺言想了一会儿,抽完烟后,转身回到了车上。
……
叶姿躺在病床上,依旧昏迷不醒,她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安静的像是一个孩子。
蔺言走进了她的病房,拿了一把椅子,坐在了病床前,拉起了叶姿的手,她的手冷的像是一块冰,没有丝毫的温度。他皱了皱眉头,给叶姿掩了掩被子,将病房内的空调温度调高了几度。
叶姿因为一直昏迷着,所以,这段时间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