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绒袍的男子似乎丝毫没有感受到魏来的敌意,他自顾自的朝着魏来迈步,在感受到魏来调集灵力所产生的气机时,他的眉头一挑,饶有兴趣的言道:“七年前,北境排名第二的神宗九莲金寺在经历足足二十余年的寻找之后,终于在北境东部的晋国境内寻到了转世佛子。”
“那位佛子号称北境千年来第一圣子,早年我曾有幸见过一面,那时他才十三岁,修为二境。”
“当时正是他破境抵达三境之时,他将体内的灵力尽数催动,那时他周身所散发出来的气息,似乎与你此刻所散发出来的气机颇有几分相似。难不成你偷学了那九莲金寺的密宗绝学?”
魏来哪里听得懂这男人的随口胡诌之语,他皱起了眉头,暂时停住了自己后退的步伐,但看着男人的目光依然警惕万分:“阁下是谁家暗碟?有何目的,不若直言,这般顾左右而言他,着实让在下不知如何应答。”
“我观你跟那劳什子太子还有个楚侯的遗女,说起话来头头是道,说是口若悬河也不为过,怎么到了我这里就嘴拙起来了?”男人在距离魏来不过数步之遥处停了下来,他眯着眼睛颇有些调侃意味的问道。
魏来听闻此言,心头一跳,男人此言岂不是代表着方才他与太子以及阿橙的密谈都被男人尽数听了去?
虽然他们言说之物并无多少辛密可言,可这般神不知鬼不觉的被一个外人听了去,单是想想,便觉可怖。
“小孩子就是沉不住气,这事说到底也怪不得我。你那外公非得请我在明玉楼吃饭,偏偏那明玉楼的房间隔音太差,我只是一不小心将耳朵贴在了墙上,又一不小心催动了谛听之法,这就把你和那太子的谈话听了去。”男人见魏来的脸色有恙,他连连摆手,笑眯眯的说道。看那一副理所当然的架势,似乎丝毫没有未偷听之事生出半分愧疚,反倒是一脸的理所当然。
魏来怒极反笑:“所以你是江浣水派来监视我的?”
“小家伙,人呢,有信心是好事,但自视甚高可就是故步自封的开始了。”男人眯眼笑道,“你与那楚侯遗女说过,宁、萧、徐三家是宁州的门阀,这话对,却不全对。”
“宁州最大的门阀,是江家。”
“准确的说,是他江浣水一人。”
“你可不要因为他对你百依百顺,就真的就这家伙当做人畜无害的老头子了。你那位外公对于宁州的控制,远在皇权之上,这宁州上下但凡他想要知道的事情,就没有半点能够瞒住他的耳朵,哪里还需要我来监视你?有的是大把大把的人急着将你每日去过何处,吃过啥东西,甚至半夜上了几趟厕所一股脑的呈到老头子的案台上。”男人说道这处,忽的扬起的脖子。“再者说了,请我做暗碟的价钱,可不是你那抠门的外公舍得给的。”
魏来对于这男人自说自话有些无可奈何,更何况对方的修为远超出自己,魏来也么办法强逼对方说些什么,只能尽可能的想办法问出些有用的信息。
他在那时便沉声问道:“前辈身价如此之高,想来在江湖上应当颇有威望,不置可否告知晚辈前辈名讳?”
“好说好说。”男人摆了摆手,那宽大的绒袍随着他这样的动作一阵抖动,他的脖子扬得更高了些许,那模样像极了一只高傲的孔雀。
“北境楚地天罡山,生有剑仙两个半。”
“在下不才,正是其中那号称貌比潘安,德比孔孟,武可灭天阙,智可覆楚地的……”
……
“唉!”饮下一口清酒的曹吞云蓦然长叹了一口气。
“汪。”身旁蹲坐着的黄狗耷拉着脑袋跟着一道呜咽了一声。
“前辈,到底怎么回事?”龙绣看着蹲坐在房门前的老人,心头一紧,赶忙追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曹吞云叹道,说着眯着眼睛朝着龙绣瞟了一眼,一只手缓缓伸出,五指张开,微微收缩。
龙绣见状先是一愣,随即醒悟,赶忙转身从抱着满满当当数个酒坛的孙大仁怀中将一个酒坛抱起,放到了曹吞云的手中。
曹吞云在那时几乎是急不可耐的将酒坛报到了身前,然后一把扯开酒坛上的封子,凑上前一闻,嘴里赞叹道:“好酒!”
说罢,也不管诸人作何反应,仰头便抱着那酒坛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
看见此情此景的孙大仁不免皱起了眉头,无论是在乌盘城还是当初的黄龙寨,孙大仁都并无机会与眼前的老人会面,对于他来说曹吞云自然是一个极为陌生的存在,而自从刚刚见到这老人后,素来大大咧咧的龙绣却忽然像是转了性子一般,对其态度极为殷勤,甚至因为对方随口一句想要饮酒,便鼓捣着孙大仁去白马学馆外用他们昨日还发誓好好珍惜的魏来赚来的“辛苦钱”,给曹吞云买了足足数坛酒。
本来还想着与那个叫鱼璇儿的白马学馆学生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给他们换个教习的孙大仁,被龙绣这一系列做法闹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此刻见那老头只是一个劲的喝酒,大有一副骗吃骗喝的样子,孙大仁的心头便忍不住气打一处来。
可当他刚刚放下手中的酒坛,迈步上前想要揭穿曹吞云的阴谋时,龙绣却在那时转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孙大仁莫名有些心虚,缩了缩脑袋,又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