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公公如此呵斥责骂,这对她来说是洗不掉的耻辱。
哪家儿媳妇会如此丢脸?没有!
而一向来以端庄贤良为人设的她,居然混到了这等地步......
皇上出手管理如此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为孙媳妇喊冤怒斥儿子、并且这个儿子还是这个孙媳妇的正牌公公,这事儿说出去太丢脸了。不光是丢皇上的脸,也丢谦王府的脸,谦王出宫之后,根本没敢提半个字皇上因为这么一件事儿特意把自己叫进宫去训斥了一顿。
训斥警告谦王妃和田氏的时候也只是针对她们所为,并没有提及半句皇上的交代或者如何如何。
可他刚从宫里出来就这副神情,谦王妃和田氏只要不傻自然能猜测到跟这一趟进宫有关。
能让谦王如此毫不留情面的怒声警告训斥她们,还有什么可能?只能是受了皇上的训斥。
谦王妃想起儿子之前说的那些话,心里忽然就不安起来,冷汗涔涔。
皇上......难道真的要做什么吗?皇上真的如此护着苏氏和秦朗?那她的儿子该怎么办?
谦王妃这时候顾不得什么丢脸不丢脸了,忙命人去请谦王。她要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谦王与谦王妃夫妻一体,并不想与她生出芥蒂,夺嫡正到了紧要的时候,内外都不可以出任何纰漏,谦王府内部,自然需要谦王妃坐镇。
“父皇的龙体全靠苏氏在出力,你们这么闹,羞辱了苏氏,父皇怎么能不发怒?真是糊涂!如今父皇都停了本王监国的权力,让本王先把王府中家事先处置妥当了再论其他呢!”
谦王说起来简直一肚子牢骚。
他这监国的权力一停,不但丢脸,还平白便宜了老三那个混蛋。
亏得父皇并没有恢复那混蛋亲王爵位的意思,不然的话他真会一巴掌打在谦王妃脸上。
饶是如此,谦王妃也已经够目瞪口呆震惊了。
“皇上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做!”
谦王冷笑:“还不是你们闹的?秦朗马上就要回来,等着看吧,那小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事儿恐怕到时候还有的闹呢!”
谦王越说越懊悔,当时他就不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谦王妃她们胡闹,他该出面阻止的。
谁能想到苏氏那女人如此不顾及谦王府整体利益呢?她不反省她自己的错误,却学会了在皇上面前告状,把事情弄成了现在这般一团糟。
等秦朗回来,没准她还要告状。
可偏偏现在自己根本不敢说教她什么,这要是万一她又在父皇跟前添油加醋、胡说八道些什么呢?他上哪儿喊冤去?
“好好安抚苏氏,从库房里寻些好东西赏她,要丰厚。”谦王交代谦王妃。
谦王妃忍不住蹙了蹙眉,“苏氏手里好东西多得是,银子更是不缺,赏她她也未必会当回事儿。”
赏她?还要重赏?谦王妃觉得光是想想都特别的不爽!
“她有没有是她的,咱们赏是安抚、安抚你懂吗?总之你管好府中上下,如今谁也不许招惹苏氏,不许让她不痛快!什么都顺着她!”谦王有些不耐烦起来。
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又感觉无比的憋屈郁闷。
他可是亲王,又是苏氏的公公,结果却在一个庶子儿媳妇面前混到了这地步,真是丢脸丢尽了!
可势不如人,能怎么办?
人家医术绝妙,如今皇上离不开人家的医术,别说是公公了,就算是亲爹,他也只能忍着。
谦王妃:“这、这可真是反了啊!”
谦王妃比谦王要更憋屈恼火。这算什么啊?
谦王冷冷道:“就这么办!别怪本王没提醒你,如果再有下次,那可指不定会是什么结果了!”
一句话说的谦王妃变了脸色,眼睁睁的瞅着谦王没了脾气。
谦王妃不得不忍气吞声命人从库房里挑了十来件上好值钱的珍贵物件,命轻嬷嬷亲自带人给景和院送去。
“见了定郡王妃要把态度放恭敬些,不可对定郡王妃有半点不客气,听明白了?再说本妃说的,她如今既忙着皇上病体,一切自便,不用再过来请安了,她有这份心本妃领受了。”
索性眼不见为净,不然见了她还得各种好话安抚,更烦人。
“是,王妃。”轻嬷嬷不由咋舌,这府中的风向变得可真是快啊。定郡王妃可真是......
轻嬷嬷虽然不完全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多少猜到几分,尤其猜到绝对不能再得罪定郡王妃。
上景和院去的时候,那态度别提有多恭敬了。
谦王府上下原本在谣言的风传下,在谦王妃和田氏有意无意的纵容下,更是将苏锦推向了风口浪尖,各种风言风语满天飞。
谦王妃这会儿头疼极了,不得不吩咐各处管事娘子,管好下人们那张无知的嘴,谁要是再敢传说那些没影的话造谣污蔑定郡王妃,一律重责。
谦王妃实在觉得这事儿糟心的很,却又不得不下这么一个命令。
王府中的管事娘子们谁不是混了十几年、几十年的人精啊?主子的真正意思是什么,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得好好的揣摩才能揣摩明白过味儿来。
毕竟,主子们都是要脸面的,不是那街头巷尾市井中的泼妇,粗鄙的话张嘴即来。
这“重责”听起来挺严重的,但是仔细揣摩揣摩,就有点儿不是那么个味道了。
它很含糊。
倘若王妃真的有意“重责”的话,就不会这么说了,只会说“把人打三十板子撵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