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女王号,沿着华夏东南沿海地带一路北上,在这天半夜,终于抵达钱塘江入海口。
这首游艇,本就代表着北欧王室的颜面,如果好好装扮,会非常漂亮。
可如今这趟北上,情况有些微妙。
公主出嫁,这是大事,也是喜事。
只是这桩婚事的新娘子,不止北欧公主阿狄丽娜一个。
北欧公主严格说起来,只是一个侧室,二夫人。
她跟猎门总魁首的婚礼,是当天的第二场婚礼。
虽然林家允诺了,这二夫人的地位,是无限接近大夫人的,可毕竟不是大夫人。
有这么一个节骨眼,皇家女王号这一路背上要是锣鼓喧天、彩旗招展,生怕别人不知道,这就显得心太大了,过于没皮没脸。
唯一的公主,皇位第一顺位继承人,出嫁成为人家的小老婆,然后还高兴得跟过年似的,这不太合适。
所以布置整个游艇,彩灯彩旗支起来,让它看起来有婚庆那味儿,时间得拿捏准了。
必须是船已经到了地方,在头天晚上的半夜里悄悄弄,不能提前。
这时候,女王夫妇已经在船上入睡了,领着大家伙儿办这个差事的,是大管家高文。
高文,也算是个一专多能的复合型人才。
年轻的时候出过海,当过水手,几乎跑遍了全世界,也算是吃过见过。
眼界很宽广,眼神也很毒辣。
无论是办事儿还是看人,高文是有一套的,否则也混不到北欧宫廷大管家的位置上。
这个位置,其实跟本身是不是修行者,没什么太大关系,眼睛不活络,脑子不清楚那是不行的。
之前,公主沿途对欧亚十六国进行国事访问的时候,装饰游艇这种活儿,折腾过好几回了,下面这群人很熟练,也用不着高文事事过问。
高文眼下站在甲板上,吹着钱塘江入海口的海风,看着船上的人轻手轻脚地装饰游艇,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这些个俗事俗物,已经有点儿进不去他脑子了。
高文这会儿心里一直惦记着的,就是明天在婚宴上,自己在猎门总魁首面前,应该是怎么个死法。
女王之前发话了,要自己替北欧王室在猎门总魁首手里去争一份尊重回来。
女王陛下说得倒是轻巧,可拿什么去争啊?
自己这点微薄道行,在人家面前那就是个笑话。
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这条老命扔出去。
慷慨赴死这事儿,还是得看情况的。
要是战场上一颗子弹飞过来,一下打死也就打死了。
就怕像高文这样,一个人自己细细琢磨,应该怎么个死法。
但凡是个人,心都没那么大。
越是琢磨,他就越是觉得就好像很有一把钝锯子,在自己心坎上来回拉扯。
高文心想算了,别琢磨了,不然自己熬不到明天婚礼,今晚就得死这儿。
老管家在甲板上转过身来,看了看目前彩灯彩旗的装饰情况。
这会儿整艘船上灯光是偏暗的,高文凝神看了看,也只能看个大概。
要想知道具体效果怎么样,还是得把彩灯点上。
而最好的观测点,还不是在船上,得到船外面去。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这种装饰,本来就是给远处人看的,要的是全景效果。
这会儿女王夫妇在睡觉,彩灯点起来的时间不能太长,不然灯光耀眼,打扰女王休息。
所以机会只有一次,几十秒的时间,在远处看看效果,然后再微调一下,这就算行了。
船这会儿是没靠岸的,就在钱塘江入海口下了锚,黑灯瞎火地泊着。
这也是女王的意思,等船上的装饰都好了,都亮起来,这才开进钱塘江,让林家人看见。
这就给灯光调试出了个不大不小的难题,看全景不太方便。
高文得坐上救生艇,救生艇再开出去一些距离,才能看到全景。
不过替北欧王室办差,这种折腾劲儿高文已经习惯了,早就让手下人备好了救生艇。
如今装饰工作基本上完成了,高文就带着两个人,下到了这艘救生艇上面。
艇上是有马达的,可这会儿高文不敢开,怕吵醒女王夫妇,而是让这两个人手下人拿着船桨,一人一边划水。
划桨的手下人,其实就是之前公主护卫队的两位成员,俩小伙的能耐在高文眼里不怎么样,不过一身腱子肉练得倒是不错,又是资深的水手,划划船问题不大。
救生艇慢慢离开了皇家女王号,高文站在艇上,手上拿着一个步话机。
一会儿到了五百米的距离,高文就会用步话机通知那边,让游艇打个全灯看看。
刚刚差不多到了地方,高文正要举起手的步话机,就觉得脚下的救生艇晃了晃。
他知道这是后面有船过,船头劈开的波浪传到这儿了。
回头一看,这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什么。
只能隐隐约约地看见,大概一公里以外的地方,有两艘大船正在静悄悄地行驶。
“这什么船啊?”两个护卫也看见了,其中一个问道。
“好像不是商船,这形状不太对。”另一个护卫嘀咕道,“而且这个尺寸,怎么也得是巡洋舰了吧?”
“反正不会是游艇,这两艘船吨位肯定在两万吨以上了,咱们皇家女王号才一万多吨呢。”
“那肯定了。”
正议论着呢,远处那两艘大船,忽然就亮灯了!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