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齐老师在学校和牛棚之间来回了好几趟。
第一趟是拿菜刀,第二趟是换裤子,第三趟是去办公室拿笔记本,回来记要点。
这几趟折腾下来,在齐老师的心目中,这位马王爷,不愧是几百年的老僵尸。
寿命悠长阅历丰富,居然还真的当过老师教过学生。
行家一出手,就只有没有。
课,讲得实在是太好了。
之前齐老师在实习的时候,省级优秀教师的课她不是没听过,也就这个水平。
有这个讲课水平的老师,他说技痒难耐想给学生上课,齐老师这就能理解了。
理解了马王爷在这方面的需求,齐老师也就能相信,这马王爷并不是想屠杀学校,而是真是来上课的。
相信了马王爷真是来上课的,齐老师悬着的一颗心也就放下一大半了。
担忧的心思放下来,她在专业上的好胜心,这就冒上来了。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
这头老僵尸课讲得那么好,可它也就代一天的课,过把瘾就回山上去了。
现在自己跟老僵尸专业水平差这么多,学生们听过老僵尸的课之后,怎么还可能听得进去自己的课?
那以后这帮孩子语文成绩,岂不是要更差?
这样肯定不行。
这一晚上,必须要抓紧时间提高自己。
所以,林朔本来说好是上一节课,之后在这齐老师的请求下,一篇课文接着一篇课文,生生讲了一晚上。
到了天快亮的时候,林朔实在是受不了了。
其实林朔最近大半年一直没机会给孩子们上课,也确实憋得慌。
讲一晚上的课,也算是过瘾,这个不叫事儿。
可架不住对面这女教师真把自己当成一头僵尸了,不给吃不给喝的。
没宵夜填肚子也就算了,水都没一口,这一晚上讲下来林朔嗓子都冒烟了。
林朔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合上了课本,开始罢工。
对面的女教师一手托着摊开的笔记本,另一只手执笔在本子上刷刷刷写着,头也不抬地说道:“马老师,你怎么停下来了,继续讲呀。”
林朔叹了口气:“姑娘,我跟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不能把我往绝路上逼。”
“啊?”齐老师抬头一脸的困惑,“我怎么就逼你了?”
“这讲了一晚上了,水都没一口,代课老师也是有人权的,你这个教导主任不能这么办事儿。”
“你不是一头僵尸吗?要什么人权。”齐老师问道。
林朔翻了翻白眼,心想这姑娘脑子是真的缺根弦,嘴上说道:“你也知道我是头僵尸啊?喝水那是轻的,我渴了一般是喝血,你再这么虐待我,我就在你脖子上来一口。”
齐老师这才醒过神来,脸上终于有了一个正常女孩该有的惧色,站起身来:“那您等我一会儿,我给您想想办法去。”
林朔等她人走远了,这才伸了个懒腰解了解乏,然后打着哈欠晃悠倒了牛棚外面。
这会儿天已经蒙蒙亮了,山里人起得早,旁边的村子上有人家已经开了灶。
一股子炊烟的味道混合着寒冷的空气,钻进了林朔的鼻子。
旁边一棵老槐树上,贺永年蹦了下来,笑道:“总魁首,跟齐老师相处得不错嘛。”
“你这一晚上盯着不肯走,是不放心谁呢?”林朔白了他一眼。
“,瞧您这话说得。”贺永年笑道,“您总魁首大驾光临,我得在旁伺候着嘛。”
“那你跟我说说这所学校吧,什么情况。”林朔问道。
“哦,这所林安中学,从名字上您就能看出来,这是您捐出来的,您大夫人给定的名字。
这是国家教育部门在贫困山区的重点示范项目,上头是很重视的,所以您看这教学楼宿舍什么的,条件很不错。”
“既然上头重视,为什么到目前为止电话还没通呢?”
“选址的时候啊,考虑的是方便整个神农架的孩子上学,所以选了这儿,这儿是神农架林区中心地带。在理论上,各村的孩子来这儿上学,总体的路程最短,也最平均。
这地儿选得当然没问题,可多少有点儿超前了,附近的基础建设都还没搞起来呢。
电话线本来是有一根的,建筑队盖学校的时候,从五十公里外的地方拉过来的。
可到学校正式落成,这根线就被建筑队收回去了。
当然这其中,我们贺家也没少出力,否则这根线也收不回去。”
“怎么哪儿都有你们贺家的事儿啊?”林朔问道,“还尽是些破事儿。”
“没办法,猎场这个情况,这学校又盖在大山深处,附近一直有我们贺家猎人盯着,全力保证孩子们的安全,可整体来看,还是有今天没明天。
学校选址是上头压下来的,咱拦不住,可通讯咱还是要卡一下的,否则这儿一出事外面就知道了。
这外面一知道,肯定往这儿派人,这人来了也是送死啊,就是无谓的伤亡。
所以也就只能出此下策,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总魁首,您只要把猎场的事儿平了,您放心,这儿附近的基建项目,包括通讯,我们贺家肯定大力支持。
对了总魁首,看你这一晚上的架势,还真的想给这群孩子讲课呢?”
“嗯。”
“那您这是想暗访,探听情报?”贺永年问道。
“没错。”
“看来您是真不信任我们贺家了。”贺永年叹了口气,“不过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