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亘在林朔等人眼前的这条河,水不深,最多没到膝盖,但却很宽,二三十米。
河水很清澈,底下的鹅卵石清晰可见。
眼下天色已经慢慢暗下来了,林朔之前指过的那个山头,就在河对面。
左右一看,这条河从东边绕着山谷转出来,通向了西边,看不到尽头。
林朔的嗅觉,碰上这种河,那就没什么办法了,于是干脆手一挥,先过河。
这条河不深,能直接趟过去。
过去之后的半山腰上,可以用来安营扎寨,这条河还能用做取水地。
人要取水,动物也是一样。
这么好一条河,又人迹罕至,肯定会有动物来。
到时候章进的能耐,就能展示出来了。
根据尼泊尔和印度方面提供的尸检报告显示,那个村子受害人的死亡时间,是在凌晨一点种左右。
所以那头白首飞尸,也是在那会儿走过刚才林朔走的那条路,再穿过那片荆棘丛,潜入河中不见的。
这会儿是下午五点多不到六点,现在去让章进去问附近的动物,那肯定问不出什么来。
因为动物是活的,有自己的活动范围,会东奔西跑。
而它们的各种活动,其实比人类更加有规律。
什么时候来河边喝水,时间上基本是固定的。
下午五六点钟来喝水的动物,不会知道这里半夜发生的事情。
知道的,肯定是半夜过来的动物。
而且喝水这种行为,对动物而言是一种危险性很高的行为,大家都要喝水,所以在水源地附近,极有可能会遇上天敌。
因此但凡是群体活动的动物,在这儿大多会有专门放哨的。
到时候让章进一问,十有八九能知道那东西的下落。
所以林朔把营地安在这里附近,就等于把这事儿落了听了。
别的暂时不用管,等着就行。
在半山腰上停下脚步,众人纷纷开始忙碌起来。
林朔是最清闲的,因为安营扎寨这种活儿,魏行山和a
e一向出力比较多。
魏行山负责营地的大小事情,支帐篷生篝火这些,他轻车熟路。
a
e则负责外围的防务,眼下正在布置“画牢”。
章进出去打猎去了,有他在,这原本属于林朔的活儿都省了。
曹余生正在观察这里的地势,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慢慢悠悠地扇着。
这趟山路走下来,曹家主毕竟上了年纪,出了不少汗,这会儿扇扇风凉快凉快。
这位曹家主一看a
e已经在外面开始布置石块了,脸上很欣慰,连连点头道:“这个可不容易,连‘画牢’都学会了,苏家真是后继有人啊。”
林朔听出了他话语中的萧索之意,问道:“我听说,四舅有一个儿子?”
“曹冕。”曹余生把手里的扇子一收,说道,“比你小两岁,今年二十四了,在英国找了个女朋友,本来过年回来让我见见的,结果忽然又变卦了,说是要去意大利旅游。
哎,这小子,对猎门的事儿不感兴趣。
我们曹家到我这辈,猎门的这摊子事儿,估计也就断了。
魁首,我在想啊,明年平辈盟礼之后,曹家就别在六大家的位置上占着茅坑不拉屎了,我这个六魁首,要不要的也不吃劲,就算了吧。”
林朔听到这番话,心里其实不是滋味。
曹余生这个人,哪怕刨去私人关系,林朔也是很欣赏甚至敬重的。
虽然现在猎门的情报中绝大多数,已经在十五年前付之一炬,但曹家这个情报部门,依然是不可或缺的。
因为情报本身是要不断更新的,老的丢了不怕,以后新的怎么办?
曹家一旦撂了这个担子,谁来挑?
谁又能让林朔这个魁首放心呢?
可现实情况是,曹家确实后继无人,而且曹余生本身的身体情况也不容乐观,之前林朔是不知道,现在人在早上昏过去了,这是实打实的。
所以曹余生这番话,林朔不知道怎么接。
“不过,魁首你不要担心。”曹余生压低了声线,又说道,“只要我曹余生在一天,就永远会有一个情报机构,为你林朔服务。曹家人虽然指望不上了,可念秋我观察了一段时间,这姑娘是个好材料。
心思细腻,做事稳当,而且对你也足够忠心。
慢慢地,我会把我手里的事儿,交给她。
她以后会是苏家的家主,同时也是你林家的贤内助,曹家这摊事儿给她,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四舅。”林朔提醒道,“您这么压着嗓子没用,她那耳朵,瞒不过的。”
“我知道,就是让她听见。”曹余生“啪”地一声展开了自己手里捏着的折扇,缓缓摇了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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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这会儿也回来了,一张俏脸就跟现在天边的云彩一样,那是红霞万道。
晚霞行千里,看样子明天天气不错。
a
e的心情看起来也不错,在林朔和曹余生面前坐下来,眉梢眼角带着数不尽的风情,开始亲手为大伙儿准备晚饭。
魏行山早就把篝火生好了,在睡觉之前,a
e会把“画牢”留了个口子,相当于一闪无形的门,魏行山顺着这道门出去,为篝火找足够多的柴禾。
a
e在篝火上支了口锅子,放上半锅清水,倒进去一大包脱水蔬菜,然后又放了一些盐。
一天山路走下来,能喝一口热气腾腾的蔬菜汤,那是一种享受。
当然蔬菜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