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日内瓦。
国际生物研究会,这个脱胎于欧洲骑士团的组织,迎来了建会五十年以来第一位华裔副会长。
尽管前缀还有一个“副”字,但何子鸿这个副会长的分量,可不一般。
国际生物研究会长老院有九位大佬,其中六位长老是由一正两副三位会长联合提名,再经过会员们共同选举产生的。
而会长,则在长老内部选取。
无论六大长老还是三位会长和,一旦当选,那就是终生制。
研究会现在的会长,是一位九十三岁的老人了,虽然头脑依然很清楚,但精力不济。
另外一位副会长,八十七岁,卧病在床已经一年多了。
何子鸿这个副会长,虽然在研究会里排名第三,但其实是常务副会长,全面主持研究会的各项工作。
不过,在正式投入工作之前,他给自己备下了一份升职礼物。
必须要等到确实坐上了这个位置,这份礼物才能被正式打开。
那就是苗光启的人事档案。
苗光启是目前六大长老之首,仅次于三位会长,在研究会高层排名第四。
他的人事档案,何子鸿自从外兴安岭回来,就惦记上了,可之前权限不足。
而现在,这份档案,已经被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国际生物研究会,是一个国际性学术组织。
想要进入研究会,并且成为这个组织的高层,那么意味着这位生物学家,除了在专业领域成就斐然之外,他的品性也必须经受过考验,尤其要具备国际主义精神。
对于每一位会员,尤其是长老院成员的背景调查,研究会向来是不遗余力的。
每一位长老的人事档案,那肯定是厚厚一撂,对这位长老的生平事迹,特别是学术生涯开始之后的事迹,事无巨细,都会被登记在案。
至于什么学术论文、科研成果、奖项记录之类的,也都会形成附属文件,被包含在内。
之前狄鸿哲的人事档案,已经是何子鸿近年来阅读过的最厚的文件了,挑挑拣拣看下来,花了老何四天时间。
但比起苗光启的档案,那是小巫见大巫。
何子鸿的办公桌,是一张黄花梨案面,价格不菲,尺寸还大。两米多宽,跟张床差不多。
苗光启的人事档案放上去,这张七尺大案,愣是没空地儿了,全占满了,而且堆起来能有两尺高。
何子鸿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嘴里叼着雪茄,有一口没一口地抽着。
他看着桌上的档案,眼神有些发直。
这看到哪辈子去?
这个苗光启,人生未免也太精彩了吧?
何子鸿捋了捋思绪,掐灭了手里的烟头,看了看这些档案的标签。
标检上都是年份。这种人事档案,都是以时间作为目录的。
几乎是下意识地,何子鸿将目光停留在了一九八零到一九九零这个时间段。
随后他发现自己有些走神了。
因为这个时间段,是之前苗光启向他打听狄鸿哲的时候,让何子鸿代为查阅的时间段。
而现在何子鸿眼前的,是苗光启本人的档案,跟这个时间段是没有什么逻辑关联的。
不过既然看到了,何子鸿也就把手伸过去了。
反正这一大桌子文件无从下手,从哪儿开始都一样。
而且何子鸿也记得,苗光启的年纪,比狄鸿哲差不多。
一九八零到一九九零这十年,苗光启应该是从三十来岁到四十来岁。
正常来讲,这个年纪,正是一个生物学者研究生涯的起步阶段,一般还不会有太大的成就,可苗光启不是一般人。
他那个时候,应该已经出成绩了。
何子鸿拿起一叠文件,开始翻阅起来。
对何子鸿来说,这种档案,看履历其实意义不大。他不是干刑侦的,履历看不出花儿来。
他的着眼点,主要是学术论文。
作为一个过来人,何子鸿知道论文是要花费大量精力的。
一篇短短的几万字论文,书写的时间加起来可能也就几天,但背后花下去的实验时间,那是好几十倍,甚至上百倍的。
人基本就被绑在上面了。
一个科研工作者,这段时间他干了什么,不用看别的,看论文就行。
而作为一个世界级的生物学家,何子鸿看论文也不用去看内容,看标题就可以了。
只要一看到标题,这片论文的研究方向、实验步骤、论证方式,这些何子鸿心里就有数了。
所以何子鸿用手快速地翻着文件,动作很麻利。
就这么翻了一会儿,何子鸿手忽然停住了,然后往前倒了几页。
再次看到这篇论文的标题,何子鸿有点怀疑自己看错了。
他赶紧又往后翻,一直翻到这篇论文的末尾,去确认论文的署名。
没错,是苗光启,中英文两版署名都是他,论文发布日期是一九八七年。
再去回想论文的标题,何子鸿心中愈发诧异。
这篇论文的标题,是《人类中枢神经系统的基因序列破解》。
何子鸿觉得奇怪,倒不是说这个课题不高级。
相反,这个课题非常高级,高级到现在学术界对此依然争论不休,没有统一的答案。
何子鸿觉得这个不正常,是因为这个课题有两个致命的死结。
第一,这个课题进行最后实验论证的时候,需要人类参与活体实验,这是违反lún_lǐ的。
第二,这个课题有点像哥德巴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