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重新坐回到了书案后的龙椅之上。
打开一摞各县上奏的折子,后又打开盛朝的地图查看。
如此之多的地区受灾。
粮仓里去年秋收以及今年夏收时的那点粮食,压根就不足够去赈灾,而且,那粮食也不能一下子全都拿出去用于赈灾,还得谨防战事发生时用以作军用。
这可该怎么办?
再这么旱下去,情况会愈加严峻的。
难道……
难道真要听从朝中大臣联名所奏请的那般,让他这个才刚刚登基一年的新皇去下一道罪己诏?
然后再以真龙天子之名,顶着烈日,在大庭广众之下亲自去求雨?
若是能求到雨那还好说。
可若是求不到雨呢?
到时候。
天下百姓们,朝臣们,以及暗处的那些乱党余孽们,只会觉得是他这个新皇不作为,或德行有亏,或心不诚,这才激怒了老天爷,导致今年的旱灾。
皇帝看着地图,看着奏折,越想越头疼,越想越焦躁。
。。。。。。。
夕阳西沉。
载着邵明晨的马车终于抵达了邵府大门口。
“爹?”邵黎双眼泛红,脚步踉跄的迎了上去。
“老爷?老爷你怎么样了?”胖管家也急忙忙冲了过去。
护卫急忙打开马车的车门,一边动作极其小心翼翼的把里面昏迷着的主子抱了出来,一边低声同大小姐解释。
“大小姐,老爷现在已经高烧并陷入昏迷状态。”
“……快,快抱我爹进去,皇上派来的太医已经等候在府中了。”邵黎颤声急忙道。
“小心,别颠着,别摔着老爷了。”管家也心急如焚颤声补充。
两刻多钟后。
邵明晨人事不省的躺在床上,四个太医轮番诊脉,并查看了邵明晨脑袋上伤口以及还未消肿的大包后,皆是摇头叹息。
邵黎急了抓耳挠腮。
“你们……你们别光顾着摇头,你们倒是说啊?我爹他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什么时候能醒来?”
四个太医满脸的为难之色。
“回禀邵姑娘,你父亲的伤在脑部,但从额前的伤口看,虽有些许溃脓,但这并不算严重,严重的是被石头砸中的后脑部位。”
“是啊,后脑勺这么大一个肿胀的包块,可见当时砸过去的石头以及力道并不小,肯定是伤及了脑袋里面,可能脑中有出血的情况,人的脑部最是复杂了,脑内的伤我等也无能为力。”
“……我会留下外敷的药,以及开一些内服帮助活血化瘀的药,接下来,就只能看邵大人的造化了。”
听闻此言。
邵黎和管家以及几名随从,皆是脸色大变。
最后的最后。
四名太医讨论一番后,写下一张药房,又拿出了几瓶外敷的伤药,随后每人手里被管家塞了一个打赏的钱袋子,便被红着眼的管家送出了府。
邵黎坐在床边。
看着又黑又瘦脸上还晒脱,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的便宜爹,此时的便宜爹,一点都看不出是以前那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大叔。
虽然这不是他真爹,但是,这个便宜爹对他的种种好,以及父爱却是真真的。
思及此。
鼻头酸涩,喉咙哽哽的很是难受。
“小桃。”
“小姐,奴婢在。”
“去弄些热水来,我给爹擦擦脸和手,再拿一壶白开水进来。”
“是,奴婢这就去。”小桃捏着衣袖擦了擦眼睛,随后急忙忙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