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你的呼吸,”杨小槿说道:“你的肺叶在吸纳空气之后会迅速改变你的姿势,也许不明显,但对狙击手来说,每一个细节的失败,都将是致命的。”
“鹰隼飞的高度太高了,所以你只能等它向下盘旋的时候,抓住那个拉近距离的机会,这机会稍纵即逝。”
对于狙击手来说,机会到来的时候就是必须做出决定的时候,不能犹豫一分一毫。
轰的一枪,任小粟对着天空中高远的鹰隼扣动了扳机,那狙击枪巨大的后坐力与枪膛中排出的气浪,将他周围的黄土地面都给掀起了巨大的烟尘。
这是杨小槿的枪械,她具现出来交给任小粟用的。
今天是任小粟的实战训练,打的是天上的鹰隼,但从一开始杨小槿就给了他最高的难度,让他打鹰隼的头部。
一枪之后,鹰隼屁事没有,被枪声惊的飞走了……
杨小槿嘴角微翘:“还觉得自己枪械能力可以?”
任小粟故作疑惑:“明明打中它脑子了啊,为啥没事呢,可能是因为它变异了吧?”
“得了吧,”杨小槿撇撇嘴:“再怎么变异它也只是鹰隼,不是火种公司控制的基因编辑产物,挡不住狙击子弹的。你说你打中了它的脑袋,为什么它没事呢?”
任小粟沉思道:“可能它没有脑子吧。”
“呵呵,”杨小槿将狙击枪收了起来:“再往前走就不能开枪了,狙击枪的声音太大,会引起土匪注意。”
“嗯,”任小粟点点头,这两天他关于枪械方面的进阶知识听了不少,还需要很多的实践。
他已经因为要练枪在路上耽误一天了,杨小槿好像也不急似的,一点都不赶时间,耐心陪着他练枪。
但现在剿匪任务明显更重要一些,他练枪也并不用急于这一时。
“如果遇到流民的聚居地,他们会欢迎我们么?”任小粟好奇道。
“不至于欢迎,但也不至于排斥,”杨小槿说道:“大家都是依着水源勉强耕种,你种你的,我种我的,好多流民刚逃出来都没带吃的,他们会用工厂里攒下来的钱买点食物买种子,毕竟农作物长出来就需要很久了,这倒是聚居地里流民们愿意看到的。而且,新的流民加入也会带去外界的信息。”
“这一路上也没碰到个土匪,好奇怪,”任小粟皱眉道。
在一个匪患横行的地方见不到土匪,就像是在海里看不见鱼一样,必然有异常事件发生在这个河谷地区了。
“你看,”杨小槿翻过一道丘陵后忽然指着面前说道,却见前方一条小小的河流在大地上蜿蜒而过,而好多流民则在河边挖渠,这是为了赶在春天到来前挖好能够灌溉庄稼的新渠。
流民们见到杨小槿和任小粟,发现他们打扮是流民,便放下心来。
这些人聪明的很,你要是壁垒人假扮的,他们一眼就能分辨出来了。就像任小粟说的那样,全靠细节。
等任小粟和杨小槿靠近,还没开口说话呢便有一个大婶擦了把汗说道:“高粱种子,买吗?正好赶上春播了。”
“买,”任小粟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来,翻开好些层才看到里面的一些碎零钱,流民们看到这一幕便更放心了,壁垒里的大人物们哪能装的这么像?
但还有人不放心:“你们从哪逃出来的?”
任小粟骂骂咧咧说道:“矿上,原本说背一吨煤给21块钱,结果忽然降到了20块零6毛,而且还要扣什么材料费,简直不让人活了。”
一个流民哈哈大笑起来:“还不如我在矿上的时候呢。”
结果就在此时,一个大婶忽然说道:“不过你们夫妻俩现在逃出来的不是时候啊。”
任小粟和杨小槿都愣住了,他们之前互相套路了半天,就为了争谁大谁小,最后任小粟吃亏了当弟弟,杨小槿当姐姐。
可商量的挺好,到这里身份一下子就变了……
流民结婚都挺早的,早点生孩子,孩子长大了还能帮家里干活,大家都这么想,所以他们两个在壁垒里显得年轻,到这里看起来就刚好是适婚年龄。
而且这年头,不是夫妻谁会一起往外逃啊,万一有人逃的时候被其他人举报,那其他人可是能拿奖赏的。
这就让两个人有点猝不及防了,任小粟偷偷瞄了杨小槿一眼,不知道杨小槿会作何反应,如果杨小槿硬要解释引起流民们的怀疑,那他们就该撤退了,再找路进河谷地区也不是什么问题。
却见杨小槿笑了笑并没有解释身份,反而是默认了下来:“我们来的咋就不是时候了,难道有什么事吗?”
“我给你说,这段时间北方匪窝正乱呢,杀了好些人呢,”大婶语重心长的说道:“咱这大家伙都挺慌的,不知道会不会波及到咱们。”
“匪窝怎么了啊,”任小粟好奇道:“咱就种个地而已,谁还能把咱们怎么样?”
“听说北方三伙人不对付,都想把这河谷地区大大小小的土匪给整合到一起,有两伙人特别凶,好像还有超凡者,遇到不归顺他们的就杀,”大婶解释道:“提前给你们说好了,你们夫妻俩在这里呆着没问题,大家一起种地,但如果有土匪来问归顺不归顺,大家都得说归顺,别逆着他们。”
“成,”任小粟答应道:“那要是这伙人走了,再来一伙呢?”
大婶摆摆手:“谁来就归顺谁,不讲究,只要让咱种地就行。”
这就是流民的生存规则,服软不惹事,你